鬼厉明显怔了一下,握住玄火鉴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灵敏。第一次亲身体会到与玄火鉴血肉相连的感觉,成了自身的一部分,灵魂相通,神识相应的扩展了。以往玄火鉴都是在戾气横冲直撞的紧要关头,克制住了嗜血的亢奋、煎熬,想今日这般灵性大发还是第一次。
祭坛内的篝火扑哧扑哧作响,火势更猛呼呼生风,跳动着舞步,辛快的流动。
与此同时一直抵御玄火鉴烈焰的噬魂棒此刻分外的不宁,青光大盛,炎芒映绿了瑰丽的脸颊。
“你是……你是鬼厉,你怎么来的?”白羊巫师惊愕的结结巴巴的,些许惶恐,些许激动。
鬼厉轻轻道:“我来祭拜大巫师,,完成应允的遗愿。”
白羊巫师忖度着鬼厉的话语,没再追究鬼厉的前来,心头疑惑不解,问道:“恩师的确有未了的心愿,不知道你说的那一件,或许在下知道一二或可帮忙。”
气,彬彬有礼,跟随大巫师多年心机深沉,前几次鬼厉与小白前来,都是年轻的白羊巫师招待的,自然识得眼前之人,以今日的修为依然看不透其道行,心里反而谨慎起来。
“先前答应大巫师定要找回失落的五件圣器,一统南疆五族。兽妖已死,如今就剩下五族的统一。”想起大巫师不惜拼着姓名救治她,心头微微触动,话语也多了起来。
白羊巫师神秘莫测的一笑,继续说道:“青龙圣使已将大巫师的骨灰送回,我安置在那边,大巫师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还惦记着我们,想必会很高兴的。”
鬼厉随着白羊巫师的手指看去,草垫之上果然摆放着一个坛子,走了过去,对着坛子深深拜了拜,眼角湿润了,噬魂棒与玄火鉴也安宁了下来。
“五族风俗各不一样,自千年前分裂,这百年来彼此之间的恩怨越来越深,想要重新合而为一,何其难也!族人信奉的神明也是不一,我们素来极是尊崇神明,此事确实不易。千年之年还有巫族圣女玲珑传承着巫法,如今巫女的传承早已断绝,巫法衰微险些失落。除非五族再出一位族人信服的巫女,或许真的可以再次统一。”
白羊巫师侃侃而道,无意隐瞒鬼厉,据实一告,分辨着当下的情势。
鬼厉低沉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悄悄拭去泪花,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停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来。
看着鬼厉的举动白羊巫师没有拦阻,不管鬼厉有没有回应,若无其事的又道:“土族祭坛近来有异动,好像来了一个外人。看形势焚香谷不肯放过我们了,狗神像示警,或许变乱就这几日,南疆之地不得安宁啊。”
不知道白羊巫师这番话是不是故意说给鬼厉的,他交代了一句,“我去土族看看!”
闪身消失在夜幕之中,月亮几时也悄悄爬上天际晕红了小脸,星星眨着眼睛照亮了前方。
“能做的我都做了,希望他可以扭转局势,是非造化就看天命了。”狡黠聪慧的巫师如何掩盖不住神伤,暗自叹气,盘腿再次坐下进入了冥想……
土族聚集之地此刻又是另外一番情景,矫健威武的“月卫”小心翼翼的巡查着,少男少女们去看格外的有精神,焕发着青年人应有的活力。索胡菲来回游走于祭坛附近,不时冲着祭坛内张望,身为“月卫”修为最为精深之人,看去与其他人明显的不同。除了娇小可人以外,也是霍尔安昭最为亲近之人,两人形同姐妹,几乎形影不离,交谊匪浅。
月牙形的祭坛充分的汇聚了月光,折射出璀璨的星光,祭坛内一个女子端坐着已经入定。
天色晚了下来青龙毫无睡意,筹划着这几日也应当离去了,南疆形势一时紧张,丘塔族长再三挽留,不得不留了下来照应着。“传音青螟”已然丢失,就算再怎么着急隔着几千里也是彷徨无计。心里一直担忧着鬼王宗的情势,坐卧不宁。
“四妹最近还好吧?玄武百年未见了,玄龟玉蝶有没有参透?鬼厉接手鬼王宗总比一盘散沙的好,焚香谷倒行逆施又怎么会放弃如此机会?”
对于鬼厉并未有太多的接触,谈不上赏识、敬重,既然宗主选中了他,想必有其过人之处。此人权柄之心太重,心机深沉,鬼王宗青年一辈精锐力量几乎都掌握其手里,换了其他人恐怕也坐不稳这个位置。
这些日子最令青龙钦佩的是霍尔安昭,此女极富天性,以其巫法的修为,假以时日必是一位风云人物,小小的南疆之地藏龙卧虎。焚香谷暗地里的实力非同小可,日后必是圣教大敌。就算是焚香谷走向邪恶,也不会与我圣教并肩而立。
青龙信步游走一边想着心中之事,一边玩味着乾坤青光戒,隐隐地像是引着他去某处。与神器心灵相通血肉相连,顺着指引一步步走来,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忽然间,星光一闪,心神一动,一个人影出现在祭坛附近,是他吗?……
鬼厉回过头来,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青龙,笑意盈盈,一袭青袍,果然毫发未损,安然无恙。
谁也没有说话,彼此对视着,眼神交会处,打量着对方。
“什么人?为何在此?”索胡菲一声娇呼,察觉了鬼厉的行迹,冷冷直视着,那人就像厉鬼一般,身影竟是飘忽不定留下半截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