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这一次过来,带的人不多。
毕竟实在是没想到蒋一天能那么傻,在太岁头上动土。
只是没想到,蒋一天在香港猴子称霸王太久,竟然不把花家当一回事了。
花容敛了笑容,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着蒋一天道:“蒋叔叔,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您没有想谈话的意思,那我就等下次蒋叔叔想谈的时候来吧.“
她转身欲走,被蒋一天喝住:“站住!花容,你以为我这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花容转过头,勾着唇角,一脸的似笑非笑。她冶致的粉色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带着一层不祥的血光。
“蒋叔叔,那您跟我说一下,你到底想怎么样?”
蒋一天道:“我想脱离花家,在香港独立发展。”
花容低垂着睫毛,脸上笑意很深:“公司的法人是我父亲,既然蒋叔叔想要公司,自然是要跟爸爸去谈。”
蒋一天脸上出现不耐烦的神情:“废话少说!现在花家都是你在管,你一句话难道不比你爸爸有用吗?“
花容挑了一下眉,唇角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你也知道现在是谁在管事?把把枪对着我,是想威胁我?”
蒋一天碎了一口,看着她满脸的厌恶:“老厉真的是老了眼瞎,竟然把整个花家交给你这么一个女娃管事!看看你把花家都搞成什么德性了?转型?洗白?正经开公司,能养活这么多的人吗?搞不懂老厉怎么会由着你在乱搞!”
花容懒得跟他解释这十几年来的内部变迁,只是冷冷凉凉的道:“我看你是赚黑钱太容易了,不想老实本分的干了。蒋一天,把枪收回去,然后给我滚!”
她唇角的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旦撇了下去,一张脸立刻变得冷肃严厉起来,无形的低气压逐渐从她身上蔓延开来,蒋一天呼吸微微一窒,这才抬起一双昏花的老眼,认真的打量面前这个自己不怎么瞧得上的女娃。
虚张声势。
他心里想。
他缓缓收回了手枪,花容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去。
“……我觉得,花家还是换一个继承人比较好,你觉得呢?”
阴绵绵的声音从男人嘴里缓慢溢出,花容放在兜里的手一下子对准了身后,“砰!”的一声,众人只听到一声枪响,蒋一天和花容都倒在了地上。
蒋一天睁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额头上一个血洞,正不断汩汩流淌出血液。
他可能死之前也没想到,花容背对着他竟然还能一枪对准他的眉心。
“大小姐!”
花容带来的人冲过来将花容从地上抱了起来,她胸口一小块洇出一小块红色的痕迹,很快,那红色便迅速的在她的胸膛上蔓延开来,将她白色的小礼服迅速的染成了血的颜色。
花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胸口被子弹洞穿的地方让她觉得很痛。
她快要死了吗?
她有些迷茫的想。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凤锦的脸。
“快走。”
她捂着胸口,声音虚弱。
“我们的人不够,这个酒店都是他的人……”
听到了枪声,在楼下等候的人迅速的冲了上来,十来个人一边护着她,一边往楼下跑去。
花容昏昏沉沉的,连子弹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楚,身体已经自发的将疼痛隔绝,在死亡来临的时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冷。
被抱着送到了楼下,塞进车里,那个抱着她的保镖已经一身的血。
她虚弱的问道:“我们的兄弟呢?”
“他们在后面……”那个保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花容沉默了一下,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你撑着点。”
“把我的手机拿出来。”
对方在她的包里摸索着,终于摸出了她的手机交给她。
她手颤抖的厉害,一边咽着血,一边视线模糊的摸着屏幕。
带着血迹的手指很快就翻出了凤锦的电话,她吃力的按了下去,那边迅速的接了起来,话还没说出口,凤锦的声音就急匆匆的从里面传了过来。
“思思从楼上摔下来了,我现在正赶过去,你有什么事,等下再说!”
花容静了静,声音一下子放轻了:“凤锦,我受伤了,伤口现在好痛,你能不能先来我这边?”
“她现在在楼下不能动,花容,我没办法……”
“我真的伤得很重。”她声音很低,听起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好像是在轻声细语的跟情人撒娇似的,“凤锦,你来我这边,我现在比她需要你。”
凤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抱歉,花容。”
手机一下子被挂断了。
花容的手指垂落下来。
她半张脸都是血,此刻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孤独的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花容已经没有了意识。
手术成功的第三天,花容从重症监护室里醒了过来。
她戴着氧气罩,偏过头看着身旁坐着的男人,他胡子拉碴的,蒙头垢面,形象全无。
她很想说,如果你现在的样子被人拍一张卖出去,保管你粉丝全部脱粉。
但是身体太痛,她连喉咙都没法动。
严楚溪睁开眼,低下头看到了一双妩媚灵动的眸子。
他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承受不住这份激动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用力的握住了花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