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身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冷亦欢觉得她该出去探探路了。
柴房的门从外面落了锁,春柳不可能帮她开锁。她本来可以用暴力把门踹开,考虑到现在的这具身体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而且动静太大的话,势必要惊动春柳,就作罢了。
没有办法出去了吗?不,她早就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在柴房的后墙上,有个通风的小窗户,因为年久失修,木头窗棂和窗户上钉着的木条都已经腐朽不堪,冷亦欢抬脚一顿乱踹,那些烂木头就哗啦啦的掉了一地。
她用脚将那堆烂木头踢到一边,然后趴到地上,没办法,这个小窗户开得太低了。
小窗户很狭窄,不过因为好饭好菜都被春柳吃了,她吃得不好,身上没有二两肉,她还是很顺利地爬了出去。
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戏谑的笑:“冷大少,贵府的婢女都这么有趣吗?不喜欢走门喜欢钻狗洞?”
婢女?钻狗洞?刚出柴房就遇鬼,还真是流年不利。
冷亦欢抬眼,在阴暗狭小的柴房里呆久了,此刻到了外面她只觉得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一片很大的荷花池,池中荷叶飒爽挺立,荷花亭亭飘红。荷花池上一间水榭凉亭,绿顶红柱,琉璃飞檐。
亭中三个年轻男子围着石桌而坐,两个着白衣,一个着黑衣,发出戏谑笑声的是着黑衣的那一个。
不待冷亦欢做出什么反应,其中一个着白衣的就已经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起来:“不知礼数的东西,还不滚远点!”
嗨,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然而还没完,那个白衣骂完又转头朝黑衣男子道:“家中婢女不懂事,让离王见笑了。”
不知那个离王笑没笑,冷亦欢反正是笑了,她已经认了出来,让她滚远点的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冷浩辰。冷浩辰和冷清婉是一母所出,以前他可没少欺负自己。
那个离王将她当成婢女还情有可原,可是冷浩辰有可能会认不出自己吗?他将自己说成婢女肯定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出场的方式很让他丢脸。
那么,她还就要“不懂事”了,且让她去会会她那个大哥和那个眼神不好的离王。
“我不是让你滚远点吗?你怎么……”见一向胆小怯懦的冷亦欢一反常态地忤逆了自己,越走越近,冷浩辰不禁有些词穷。
冷亦欢走进凉亭,石桌边恰好空了一张凳子,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亭中凉风习习,清风带来淡雅荷香,石桌上摆着碧绿新茶和新鲜水果,他们倒是会享受。
冷亦欢捏起一粒晶莹剔透的葡萄就往嘴里送:“我来向冷大少请教一个问题。”
冷浩辰微微有些讶异,以前她总是怯懦地叫自己大哥,今天却冷飕飕地叫自己冷大少?似乎有哪里不对。
“冷大少不是让我滚远点,可是我不会滚,还请冷大少先示范一下。”
“你……”冷亦欢不按常理出牌,冷浩辰再度词穷。
“原来冷大少也不知道怎么滚,这么简单的问题冷大少都不知道,亏你还是……冷云逸的儿子。”冷亦欢轻飘飘地扔下一记重磅炸弹。
冷浩辰脸上挂不住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