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那“沙沙”声的同时,柳雅立刻就想起了皇宫里遇到过的那条蟒蛇。当时沧千澈说那是裕贵人养的战蟒,而如今,柳雅知道情况更为糟糕。
“雅儿,带着阿夜快走。”沧千澈叫了一声,同时直接跳下马来。
十七也一并跳下来,同时挥起手里的刀,把绑在马后面的担架砍断了,以便马跑起来的时候不会因为担架而拖累。
“你们这是干什么?”柳雅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会做出如此决然的事情,砍断担架,他们是打算留下来而让自己独自骑着马离开吗?
“我们还可以支撑一阵子,你和阿夜快去叫人来。”沧千澈说完,已经过来抓住柳雅的胳膊,将她往马背上推。
沧千澈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柳雅,他从未这样大力的抓过她,甚至已经把她的胳膊都扯疼了。
“放开。我现在情况最好,我不能走。而且,你凭什么相信,你的军队会听从我的指挥?”柳雅说完,奋力的甩开沧千澈,道:“如果面对险境的时候都不能彼此支持、共同进退,我还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你就是我的希望,你走了,我就会想办法活下去,逃离这里去找你。”沧千澈直接大声的吼回来,同时再次扭住柳雅,企图把她丢上马背。
但与此同时,阿夜仰头发出了一声雄浑的嚎叫,然后猛地朝右前方的草地扑了过去。
一条手臂粗的战蟒被阿夜一爪子拍飞,但另一条战蟒也卷尾而来,张开大口朝阿夜的脖颈咬去。
十七也跳过去,手疾眼快的一刀横劈,将那条险险就咬住了阿夜的战蟒劈成两段。
但,草丛不断摇晃,更多的战蟒从草丛里抬起头来,大条的比柳雅的小腿还粗,小一些的也有她的手臂粗细了。而且数量极多,形成了一个不密实,但绝对难以突破的包围圈。
“雅儿,你不是这样优柔寡断的人啊。”沧千澈急得跺脚,但他的腿稍微用力,就撕裂了伤口,血一下子就染红了绑紧的布条,使得他也微微变了脸色。
柳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给我闭嘴,这个时候不是就要一起面对吗?我从来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你也不该是。”
说完,柳雅把她的神蛊王叫了出来,这个时候,除了要对付这些战蟒之外,还要提防青梵人放蛊。而她的神蛊王能抵挡多久算多久吧。
战斗几乎是没有预备的时间,就突然间打响了。而且敌人不是人,而是一条条吞吐着蛇信,呲着长牙,翻卷着尾巴和身体不断袭来的战蟒。
之所以被称之为战蟒,是因为这些蟒蛇的攻击都是有所配合的,从来都是一条扑击,另一条在反方向偷袭。
柳雅和沧千澈组成一队,背靠背而立,阻挡前后两个不同方向扑击而来的战蟒。
十七就只能和阿夜组成一队,一人一狼虽然不能密切配合,但也可以左右互补。
唯一最无奈的就是耿彬,他虽然被两个小队护在中间,但战蟒的偷袭实在是防不胜防,有一条战蟒伏低身子在草丛中潜行过来,等到柳雅发现的时候,蟒蛇已经卷住了耿彬。
好在耿彬是绑在担架上的,战蟒纵使不断的收紧了身子,也没有立刻把耿彬颤死。但担架已经开始收缩,被战蟒用身子把担架夹紧在耿彬的身上。
柳雅看准时机,猛地挥起手里的弯刀斩过去。一刀下去把那条缠住担架的战蟒斩断,同时也把绑在耿彬身上的布条隔断了。
耿彬从担架上滑了下来,甩甩头让自己振作起来。他的左手断了,失血过多,所以一时间掌握不了平衡,试了几下都没有站起来。索性就坐在地上,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自卫。
“耿大哥,给你。”柳雅拔出一把之前捡来的青梵人的大砍刀,抽空插在了耿彬的手边。就算他不能战斗,起码能够保护自己也是好的。
耿彬朝柳雅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不用再管我,找到机会你们快走,我来对付这些战蟒。”
“那也要找到机会才行啊。”柳雅说完,再次削掉了一条蟒蛇的脑袋。
蛇血腥臭无比,溅得柳雅满身都是,脸上都是臭臭的。但草丛里的蛇实在是太多了,加上蟒蛇的鳞片实在坚硬,柳雅的手臂也渐渐的开始无力。
沧千澈和十七的状况也不好。沧千澈最糟糕,因为他背上伤口很多,加上胸肺部还有一处重伤,每次大力的出击都让他气喘吁吁。
可沧千澈看了一眼身边满身蛇血,显得有些狼狈的柳雅,却是笑了,柔声道:“笨蛋。”
“是啊,我是笨蛋。现在不要想谁能逃走的问题了,我们要为了彼此战斗到最后。”柳雅说完,用脊背紧紧的抵住沧千澈的背,两个人纵使不是面对面,但心还是靠的那么近。
无意间,柳雅的手臂碰了一下腰间的那面小鼓。鼓发出“咚”的一声,但是听起来极其的细微。声音小到柳雅都没有注意。
但是一条战蟒却在扑击进攻的时候,突然间呆滞了一下,以至于直立起来的上半身挺得像是一节树干,被沧千澈瞬间就砍掉了脑袋。
柳雅一怔,她觉察到那条战蟒的不正常似乎和刚刚碰过的小鼓有关。在又一条战蟒在草丛里直立起身子的时候,柳雅赶紧用手指在鼓面上弹了一下。
本来是抱着试探的心情,没想到这次小鼓发出的声音比刚才大些,使得她周围的三条战蟒同时停顿下来。
沧千澈手起刀落就结果了一条,但另外两条战蟒仍然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