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刚刚在屋里坐下来,张成亮就端着一只托盘进来,里面是两个简单的小菜和两个馒头。
张成亮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动手摆碗筷,一边道:“军营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临时叫了伙夫起来,给你炒了两个小菜,味道也不一定就合适。你将就吃吧。”
“不必如此,其实我只吃馒头,喝点白开水也是可以的。”柳雅连忙从张成亮的手里接过碗筷,道:“张叔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张成亮道:“我是吃过了。军营里的规矩:日落之前埋锅造饭,日落之后熄火收炊。要是天黑了还一直点着篝火,或是燃着炊烟,就太容易暴露了,敌人想要夜袭,看着篝火炊烟就摸过来了。”
柳雅在军营里也待过,知道有这个规矩,但是一直也没弄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还以为是军纪严明,不准吃宵夜呢。
现在听张成亮一说才明白过来,想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尤其在大漠方圆几百里不见人烟,夜里除了月色和星光也不见其他的照明;若是燃着点点篝火,确实很容易暴露目标,隔着老远就能够看到。
柳雅也确实饿了,何况跟张成亮也算是熟人,不需要客气。谢了一声,就坐下吃饭了。
张成亮看看一旁的躺椅,道:“我给你抱两床被褥去。铺的厚实点,睡着还能舒服点。没办法,营里实在空不出另一间帐篷了。”
柳雅道:“我知道,士兵们都是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帐篷里,我能有独立的一间已经不错了。”
张成亮出去一会儿,再回来就抱了两床被褥,老大的一包都放在了躺椅上,道:“这漠北的气候不比中原,一到了晚上气温骤降,这个季节早上起来地上都有霜了。所以你要铺的厚实点,盖的也要严实点。我不便给你铺整床铺,你自己多注意些。若是还觉得不够,我再给你加一床褥子。”
柳雅连忙摆手道:“够了够了,铺这么厚,我都怕晚上从躺椅上摔下来。我就是打个盹,或许明天就动身回去了,不必这么费心。”
“那也要铺盖好了,你是姑娘家,身子骨还这么单薄。”张成亮说完,见柳雅已经吃完了,就顺手收了碗筷,道:“你先别睡,我一会儿给你打点热水来,你洗个脚再睡。晚上巡夜的士兵已经加强了戒备,所以不用担心,安心睡就好了。”
说完,张成亮端着空碗盘走了。
柳雅这才起身去整理床铺。既然没有床,躺椅也就凑合了。不过柳雅个子高,躺椅短了一点,脚要放在地上。
柳雅怕这样睡一晚上脚要肿,就干脆搬了一把椅子,接在躺椅的下面。把褥子一路铺过去,加长了一截,脚可以搭在椅子上了。就是这样一来,翻身是个问题,大概只能平躺着睡了。
刚铺好,张成亮在外面招呼了一声,“柳姑娘,给你送热水来了。”
柳雅答应着,赶紧来接。就见张成亮手里提着的是一只木桶,里面大半桶的热水,还冒着热气。
张成亮道:“灶上火烬一直温着水,我就给你多打了些。不过晚上凉了,别洗太久,恐怕着凉。”
柳雅赶紧感谢,道:“谢谢张叔,我记得了。不用忙了,你也早早歇着吧。”
“没事。这么早我也睡不着,还要去巡营呢。”张成亮说完,放下了水桶就出去了。到了门口,道:“我不再过来了,你拴住帘子吧。有事叫卫兵去找我就好。”
柳雅答应道:“好,我知道。”
张成亮确实是个不错的好人,做事细心又周全,真的像是一位很热心的长辈。
柳雅心里琢磨着,既然张成亮出面,把自己安顿下来了。估计拓跋皋今天就不会再见自己了。
因而她稍微洗漱一下,把水倒掉,又把地上水渍清理干净,就和衣上了躺椅,裹着被子睡着了。
也是赶路辛苦,而且是到了军营,有人巡守,柳雅就睡的很安心。
等到沧千澈和拓跋皋从中军帐篷出来,一起来到柳雅的帐篷外,沧千澈推了推帘子,发现在里面栓住了。
拓跋皋小声道:“估计是那丫头累了,就早早睡了。”
沧千澈点点头,道:“怪我和您说话太长时间了,应该先带她来见见您的。”
拓跋皋一笑,“没事,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舅舅也不在乎这么多俗礼。”
沧千澈又轻轻推了推帘子,发现确实栓的很牢,这才和拓跋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本来是打算过来这里,让舅舅给我们主婚的。只是京城变故,我只得回去了。”
拓跋皋听了一笑,道:“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心思舅舅明白。要不……你现在就闯进去,洞房了吧。明儿一早,舅舅再给你补办个婚礼,就算是先斩后奏,大局已定。”
沧千澈听的目瞪口呆,不过想想好几年前,柳雅给他疗伤的时候,舅舅就是这么个意思,如今说出这番话却也不奇怪。
但沧千澈只能苦笑一下,道:“那样就太委屈雅儿了。我想要她,更想让她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太子妃。这天下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牵挂、一心托付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唐突了她。”
拓跋皋听了,在沧千澈的胸膛捶了一拳,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个情种。这样也好,这么好的姑娘,是应该好好的对待的。走吧,今晚住在舅舅的营帐里,咱们爷俩好好的聊聊天。”
一夜安睡,第二天柳雅早早就起来了。她睡的很实在,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