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雪绮叹了一口气,却知道不出不行,伸手就要去接那只碗。
刚才那个挨打的丫鬟见这时机,赶紧跪爬着过来,伸手帮古雪绮端着,让她直接就着吃就行了。
这真算是有眼色的丫鬟,否则皇上再迁怒,她横竖都是死。
麦柯卓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点,他看着古雪绮吃了一只鸡蛋,又喝了几口糖水,才松了一口气似的。
周围的人,包括那驿馆的小官都吓得大气不敢出,也没有人敢抬眼皮往上看。
麦柯卓又看看柳雅,问道:“怎么样了?”
柳雅当然知道麦柯卓问的是个什么意思,她摇摇头,道:“她身子倒是好些了,只是还没有喜讯。”
“嗯,先调养好吧。”麦柯卓的口气再次松懈,听起来就好像他一点也不着急古雪绮是否有身孕,反而更在意她好不好。
如果这是一对两情相悦的爱侣,这话听起来就是宠溺又贴心。
可眼前的一对连怨偶都不算,跟仇敌差不多,柳雅又觉得麦柯卓的心意有些难料了。
古雪绮已经推开了碗,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
她抬头问麦柯卓:“我想接雅儿到我身边住一阵行不行?”
“不行。”麦柯卓直接拒绝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古雪绮,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古雪绮咬了咬下唇,一副被驳了面子的模样,一声也不吭了。
柳雅就道:“那我每天进宫陪陪她行吗?皇上说什么时辰就什么时辰。”
麦柯卓想了想,才点头道:“每天辰时和巳时你可以过去,除了这两个时辰之外不准进宫。”
“行。”柳雅爽快的答应了。
麦柯卓也不再说别的,上前把古雪绮的胳膊一扯,道:“这么久了,蛋也没有,还在这儿赖着不走?回宫。”
古雪绮的脸色变了变,不过还是那副软绵绵的样子,被麦柯卓扯着胳膊一路给扯走了。
柳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而等到所有人都不在身边的时候,柳雅悄悄地拿出那把古雪绮给她的钥匙,仔细的看着。
这把钥匙只有一个指头节大小,如果加根链子可以当作项链的吊坠了。
钥匙本身只是银质的,但不像是纯度很高的银,应该是融合了白铜。也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只是做工很精致,但绝对更讲究实用性。
也就是说,这把钥匙是用来开锁的,而不是为了装饰好看的。
可是古雪绮当时没有说这把钥匙的用途,只是匆忙间就塞给了柳雅。看来还得等再有机会的时候,问问才行。
虽然麦柯卓准许柳雅定时进宫了,但柳雅并没有第二天就急着去,而是安心的在驿馆继续配药。
她时不时的还琢磨一下麦柯卓昨天那句话的意思,越想就越觉得麦柯卓真的不急着让古雪绮怀孕。
明明这个条件是他提出来的,当时还一副“非古雪绮不可”的架势,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呢?
难道说……麦柯卓本来就是缓兵之计,只在乎怎么把古雪绮留下来,怀孕的事情还可以慢慢来?
柳雅想来想去,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因而她配药的时候,选药的时候就用了些小心思,配比上也做了调整。
一直到第四天的早上,柳雅才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她这两天配好的药,准备进宫了。
上一次来宁都的皇宫是好几年前了,而且那时候柳雅急于别的事情,连宫宴的时候都没想多待。
如今再来,倒是借着古雪绮的光,可以坐着羊车直达后宫,还可以经过御花园,看看这南源国皇宫的景色。
南源国是通商大国,富庶程度比云穹国要高。所以这皇宫盖的多少也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就差没拿金砖铺地了。
而且南源国也吸收了许多外来的元素,比如花园里的假山不多,但是建了好几处钟楼。而且那钟楼还不是纯中式的,有点欧洲古典色彩,看起来厚重又华贵。
但这里的钟楼不是放放钟表的,而是放着一口一口的大铜钟。如果有喜庆或是召集,就会一起敲响铜钟,声音可以让整个宁都听见。
还有就是皇帝驾崩、皇后薨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敲钟,但是每次敲几响也有讲究。
柳雅没有被送到古雪绮的宫里,而是将她带到了一个小花园,说是古雪绮在那边瞪着他。
等到羊车停下来,柳雅看到这是一片松树林。这些松树看起来都有些个年头了,松针墨绿色的,枝干是沉郁的褐色,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松针,走进来就有一股很浓的松脂味道。
柳雅没觉得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总觉得像是走进烈士陵园似的。
而松林的中间,有一个白石头砌成的高台,上面搭了一个原木的棚子,古雪绮就站在棚子里。
“怎么选在这里?”柳雅走上石台,发现站在这里可以看得很远,甚至还能看到西北边松林边缘的一个小湖。
“我喜欢这厚重的色彩。”古雪绮走到石台边缘,双手撑着台子探身出去努力向前看,说道:“不管是墨绿色还是深褐色,都让我压抑。可我偏偏就喜欢这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仿佛这一片白色的石台是我唯一的救赎。”
“你想让我每天过来陪你压抑?”柳雅不知道该陪着笑还是陪她一起闹心,但古雪绮说的压抑没错,她也有这种感觉。
古雪绮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知道,除了压抑之外自己还能干什么?我早就失去了快乐,也从不为了什么事去追求,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