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千澈说完,将柳雅推开一点点距离,再次深深的看着她,然后低头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
他的唇又软又凉,带着他身上特有的一股淡淡的竹香。柳雅怔了一下,抬起眼帘才发现他亲吻自己额头的时候,竟然也要俯身低头了。才一恍然间,他好像又长高了。
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没有机会看着他再长高点、再长高点?
柳雅第一次发现,心头发酸,是那种被捏一下挤出酸水的感觉。涩涩的,酸酸的,喉咙都因此而哽住了。那感觉咽不下、吐不出,揪心的难挨。
沧千澈抿了抿唇似乎在回味她的滋味,又像是还有话要说。但终究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便这样低着头定定的看着她。仿佛那一缕目光,能够将她牵住一样,缠起两人之间的情丝,再也不必分开。
“雅儿……不必等我。”沧千澈说完,放开了手臂,将柳雅从怀里完全推开了。
“啊?”柳雅再次懵了。这就是告别的话?不是应该说什么“我一定会回来的”吗?
沧千澈叹了口气,道:“我若不走,这里便是一生的安逸;我若离开,前路茫茫、生死未卜。我不忍心看你苦苦守着一个承诺,只要你开心就好。不过……”
说到这里顿了顿,沧千澈突然背转过身去,有些难受的道:“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再遇到比我好的人了。雅儿,我只求你答应,若是找不到那个比我疼你、宠你的人,就不要轻易的嫁人好吗?没有承诺,不代表我就不会回来啊。”
“嗯。我不会随便将就的。”柳雅点点头,也没有留给他什么期盼。日子终究是要过的,也都会过去的,太执着了对两个人都不好。
相思这个东西,是廉价的,只要有心的人都会犯个相思病;可相思又是最昂贵的,贵到你可能用一生一世的时间也理不清这相思结、倒不尽相思的苦。
“那,我走了。”沧千澈说完,就要朝山上跑去。他有好几条回家的路,随便从哪一边上山,都能够到达山坳的竹林去。
柳雅看着沧千澈的背影,突然叫住他道:“你等等。我不是挽留你,我只是想说,还能再多待一天吗?就一天而已。”
沧千澈停住了脚步,慢慢的回身,道:“我明天日落时候出发。”
“好,明天我们去买琴啊。你还没有弹过琴给我听呢。”柳雅说完,追了过去,把之前沧千澈留给他的那块玉佩取下来,塞回到沧千澈的手里。道:“你说过,这玉佩本来是一对的。现在留给我也是形单影只的,我就不要了。若是它们还能凑成对,我们也还彼此合适的话,你再把它送给我吧。”
玉佩本是沁凉的,现在却带着一点柳雅身上的温度。被沧千澈握在手心里,就好像是握着她那滑腻、温热的小手儿一样。真是想要一辈子都这样牵着她的手多好。
“好,将来它们凑成一对,我再来送给你。”沧千澈说完,把玉佩挂在了自己的颈上。趁着还带有她的温度,收进了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
不敢再留恋,他怕没有勇气走了。又有点期待着明天,沧千澈一纵身朝山坡上跑去,都没有回头,就纵跃着离开了。
知道他那消瘦的背影消失在山间的树林里,柳雅才回头往家跑。一进院,就朝正在卸马鞍的小树儿道:“别解了,给马喂一捧豆粕,二姐要出去一趟。”
“什么?这么晚了……”小树儿很是惊讶,不过看柳雅那着急的神情,点点头把马鞍下的肚带重新勒紧,又去捧了一大捧豆粕给大黑马加在食槽里。
柳雅则是跑到柳达成的屋里,道:“爹,我要去镇上一趟。我去给沧千澈抓药,很重要的,再晚了,我怕药铺都不开门了。你们吃饭吧,别等我了。”
“雅儿,抓什么药啊?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柳达成很是奇怪。因为之前沧千澈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陈武牛上门。
柳达成不想理会陈武牛,就随口说让沧千澈给他挡一下。结果两人才有怼在大门口的情况发生。可是现在看柳雅那紧张又着急的模样,似乎是沧千澈的病情严重了?
柳雅摇头道:“不是的。爹,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但我真的很急着赶去,不和您多说了,回来再跟您说清楚。”
说完,柳雅就出来,到厨房舀了一大瓢水,“咕噜咕噜”的往肚子里就灌。
柳絮儿怀里抱着那只小狗,见柳雅这样就过来夺她手里的水瓢,道:“这是干啥呀,咋那么渴?”
柳雅一笑,抹抹嘴道:“不是渴,是心里烧的难受,想喝点水,把这份燥降下去。”其实,柳雅哪里是降火,分明是想要冲去心头的酸楚。
她有一种感觉,如果失恋了,就捧着一大杯冰淇淋吃最能解忧愁,比喝酒都来得管用。可是她在现代还没来得及恋爱就死了、穿了。现在爱情好不容易来了,冰淇淋又没有了,只能喝点凉水,解解心愁了。
这一瓢凉水灌下去,柳雅才觉得心里好受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让自己重新冷静、镇定下来,这才道:“大姐,我和爹说过了,我要出去一趟。你们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不用给我留门了。尤其是别让小树儿去村头等我了,我真是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呢。”
柳絮儿怔了怔,追问道:“雅儿,你是不是还念着早上那件事呢?我……”
“没有,大姐你想多了。有时候人的心得宽点,别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也别总觉得谁谁都对不起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