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言情总裁>结爱·异客逢欢>分节阅读_3

”难得天下第一忙的张小姐有空,皮皮赶紧长话短说,“你认得市博物馆的人吗?”

“等等,好像认得一个,我给你查查看。”不过五秒钟,佩佩报了一个号码,“你找他吧,就说是我叫你来的。他在保安室,叫冯新华。”

“嗯嗯,记下了,谢谢。”

“没时间聊天,我正在采访。再见。”

“哎——”

那边的人风风火火地挂断了电话。

皮皮拔通了那个号码,是手机。

“喂,哪位?”

皮皮报了佩佩的名字,那人口气明显热情了:“您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您认识贺兰静霆先生吗?”

“认识,不过不熟。他是顾问,白天很少来上班。”

“他通常是什么时候在博物馆?”

“晚上七点之后。”

“怎么,你们这里还有夜班啊?”

“嗯,博物馆的很多藏品白天都在展览,想做研究就只好晚上来咯。这里好些研究员都是晚上上班的。”

“能介绍我和他认识吗?”

“您是新闻单位的吧?”那人果然敏感。

“c城晚报。”

“没戏,他从不接待记者。”

“冯大哥,你帮帮我,好不好?”皮皮嗲声了。这一招她是从卫青檀那里学来的。别看卫青檀人高马大,声如宏钟,发起嗲来照样能腻死人。

那人沉吟片刻,说:“这样吧,今晚七点半你过来,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你自己想办法认识他吧。千万别说是报社的,说了绝对没戏了。”

“好的好的!谢谢大哥!”

放下电话,皮皮把上午堆积下来的例行工作赶紧做完,下了班,到楼下便利店买了一箱八宝粥,扛着它气喘吁吁地坐地铁、转公汽、坐轮渡、再转公汽,来到陶家麟的寝室。在全体男生愕然的目光中,皮皮像码头工人一样将八宝粥从肩上御下来,掏出书放到桌上,挥汗四顾,对着微微发窘的家麟灿然一笑:

“家麟,书在这儿,我有事,得马上走了。”

“吃了饭再走吧,什么事那么急?”

“我有采访任务。可能已经晚了,得七点半以前赶到博物馆。”皮皮把这话说得很响亮,故意让全寝室的男生都听见。私下里,她总觉得像家麟那样家世好、学业优秀的男生作了她这个走读大专女生的男朋友,有点亏了。在外人眼里,她再怎么努力也是个t湖大学的,跟c城大学不般配。岂知宿舍里的男生根本不在乎这个,大家都在抢着喝八宝粥。

“需要我帮什么忙吗?”家麟问,拾起桌上的自行车钥匙,“我送你去车站。”

“不用不用,你好好学习,我过几天再来找你。”皮皮连连摆手,急匆匆地要走。

家麟还是执意送皮皮上了汽车。

两人在车站里等了十分钟,家麟忽然问:“皮皮,为什么每次你来,都走得那么急?”

“呃——”

皮皮哑然了。

这大约是第n次找借口逃离c大了。总之,每次一到校门口,看见那个球状的巨型石雕,再看着上面几个隶书大字:“团结、进取、严谨、求实”,森森然就有了恐惧感。好像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好像这里不欢迎她。还有,和家麟熟识的人总是问她是哪个系的,她总得解释,她不是c大的,是t大的。然后她就尽量不提t大。著名的野鸡大学嘛,谁提谁耻辱。

皮皮觉得自己比较惨:她毕业于c城一中,排名第一的省重点。可是她没什么可骄傲的,因为成绩差。到了t湖大学,她成绩好了,又没什么可骄傲的,因为t湖大学太差。毕业到了人人羡慕的c城晚报,还骄傲不起来,因为她不是记者,只是行政人员。

总之,她到哪里都没做过正牌。正牌是什么感觉,她一次也没体会过。

这种怨念家麟是不会理解的。

就像她和家麟的人生,开始都是一样的,渐渐就千差万别了。

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皮皮家与家麟家同住一个宿舍楼、门对门,住房面积与家庭收入几乎完全相等。皮皮爸是优秀工人、先进工作者。皮皮妈在幼儿园里当保育员。家麟爸在是厂里的技术员,妈妈是出纳。

后来,家麟的父母因为都有大学文凭,渐渐升职。爸爸变成了厂长,妈妈跳槽进了审计局,不几年功夫,就被提拔成处长。他们搬到与皮皮家一街之隔的“干部楼”里。住房面积顿时比他们大了四倍。皮皮家还在用蹲坑和淋浴的时候,家麟的家里已经开始用抽水马桶和浴缸了。皮皮和奶奶同睡一张破旧的棚子床;家麟则有自己专门的房间,睡席梦思,床单被套每周换两次。再往后,家麟爸调到工业厅当厅长;皮皮爸却下了岗,不得不每天四点半钟起床,扛着一个大包,徒步到两站路外的一条街上抢位置摆地摊卖杂志和盗版书。卖的杂志都不敢拿回来给皮皮看。

可是,两家的交情还是很好。逢年过节,陶家会打发家麟过来给“关叔叔”拜年、送年货。关家也会打发皮皮送一大篮子肉丸子、卤牛肉和豆瓣酱回去。家麟的全家都爱吃关奶奶亲手做的豆瓣酱,年复一年,乐此不疲。有一年家麟爸去俄罗斯考察三个月,知道那里除了鱼罐头和土豆就没什么可吃的了,还特地来央求关奶奶做一瓶豆瓣酱带去。关奶奶因此便一门心思地想用自己的豆瓣酱为皮皮开路,将她送到家麟家做媳妇。皮皮高中一毕业,奶奶就成日地在她耳边唠叨:“家麟这孩子多好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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