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姬知道夏南也是为了自己,有哪里有心去责怪她,伸出手指在额头两侧的太阳穴揉了揉,“那多给些钱到她们的家人吧,就以守城牺牲的理由。再让人去告诉宛丘城城主让她每月按照阵亡兵娘的标准给予接济。”
“国主不知,当初为了保密,末将都是挑选那些孑然一人的流民,并不需要安抚其家人。”
“那多给她们供些祭品告慰她们,就说我对不起她们。”
“国主仁慈!”夏南再次拜伏。
“我是凶手啊,哪里来的仁慈。”夏姬仰着脑袋尽量不让泪水流出。她是真有些累了,也很心酸。自从以内人之身,接任国主以来,她可谓是夙兴夜寐任劳任怨,不敢有丝毫懈怠,就是为了将陈国治理的更加蒸蒸日上,谁知饶是如此却依然非议不断,更是招致楚国以内人治国为借口的侵略,如今更因美貌被人觊觎,还是自己亲手提拔之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错了,而且错的相当离谱。若是当年不坚持内人不比外人差,同样能治国理政的看法,放弃内人身份,以外人身份治国想必国内绝对不会有这么多阻力,更不会被人垂涎,说不定更能实现自己富国安民的理想。
“国主切勿如此自责,这并不是国主意愿,而是末将私自做主,等到夏御叔真要谋朝篡位,末将必以死偿命,为国主尽最后余忠。”
“不要,千万不要!我不想再有人因此而死了。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同我一起逃吧。我就你这么一个家人。你要是不在了,我一个人孑然在外,恐怕也安全不了。”夏姬无奈的笑了笑。本以为自己的美貌会成为自己的优势,没想到却成为自己的阻碍,真是天意弄人。夏姬感慨万分。忽然想到,或许那天见到余心时,自己的美貌才算是起到帮助作用了吧,否则余心不是没机会强掳自己出城的,他一定是看上自己了。一念及此,夏姬不由有些脸红。
“密道虽然设在国主寝宫之中,但若是夏御叔没能找到国主,势必会挖地三尺,密道也一定会被发现,只要她派人来追,国主依然跑不了,所以我必须留下,在国主逃离之后破坏密道,让夏御叔无法追及。国主放心,那密道中设有机关,只需开启机关,密道便会轰然坍塌,让人无迹可寻,宛丘城这么大,夏御叔一定不知道密道出口会在城外十里之遥,那时国主只需一些时间便能走的远远的。”
“那咱们两个一起逃走,再开启机关不也可以吗?”
“机关设在密道之外,国主寝宫之中,开启方法只有末将知晓。”夏南不待夏姬出言责备,继续道。“末将为了报效国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国主无须多言,不过末将认为关键时刻国主可以追随楚军撤军脚步往南走去楚国,就算夏御叔派人去追也决计想不到国主会往楚国去的。”
“楚国国主早就垂涎于我,我去不是羊入虎口?”夏姬在真正自己人面前自然不会避忌,实事求是道。
“国主美貌人见心动,不过末将却认为有一人可以保护国主。”
夏姬脑海中浮现出一道英俊脸庞,心中一颤,声音有些发抖道:“谁?”
“公孙!”
“公孙?”夏姬讶然。
“不错!就是当日攻入王宫主将余心部下。说起来也是末将失职,没能守住王宫,保护国主安危,竟让国主被余心小人侮辱。”夏南咬牙切齿道。
夏姬俏脸一红,想起余心扇自己臀部的情形,****不由一阵战栗,声音也有些结巴起来,“为,为什么是公孙。”
“不知国主记不记得那余心小人侮辱国主时,倒是那公孙时常阻止他的恶行,一看就有侠义之气,敢于抗斥上官,所以我断定,公孙一定不会觊觎国主美色,可以将安全放心托付给她。”
夏姬突然有些烦躁起来,“那余心能够率领两千兵娘便入宛丘如无人之境,能力计谋之强可见一斑,你老是‘小人’、‘小人’的辱没他,你将咱们陈国武将置于何地?”
“是末将失职!还请国主责罚。”
“你那时被夏御叔调去守卫城门哪里能够分神管到王宫,这件事我不怪你。不过对于余心还是要尊敬客气一些,毕竟尊重对手便是尊重自己。”夏姬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国主怎么说,末将怎么做。”夏南倒也干脆。
夏姬见夏南没有追问到底,有些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她也是心虚,否则哪里会想不到,自己身为国主,夏南怎么敢追问自己那么多为什么。
“诶,没想到战争即将取得胜利,接受胜利果实的却不是自己。”夏姬自御案之后站了起来,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要不末将在楚军撤军之后,刺杀夏御叔。”夏南不甘心道。
“切勿如此!”夏姬急忙道。“若是夏御叔身死,咱们无人能有能力掌握军队,那夏御叔亲信族人又多,那时陈国势必陷入内乱,纷争四起,民不聊生,更有可能会被周边诸国趁机巧取豪夺,那时陈国就要亡于我手,我怎么对得起将陈国交予我的先任国主。他日更无颜面却见陈国历代历任英主。我也将成陈国的罪人,受万世唾骂。”
“就怕夏御叔得国之后,为了巩固统治依然会将国主名声搞臭。况且如今就有不少人忌惮国主,暗中编排国主不是,故意弄些脏言淫事泼污国主,等到那时国主名声更要不堪,国主又不能出面驳斥,末将恐那些后人将会把那些虚假妄言当成真正的国主,国主为国为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