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看着周围的荒古,突然开了口。
:小正,有一本书你肯定知道,单名一个易字,远远超过唐前便存在了。但凡学风水的人都知道,而且都读过。上面有这么一段话,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二叔突然提起这个,这段话或许连一个普通的八字先生都会背。
: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二叔念得这句话,抄自那本一直被视为玄学总纲的易经,流传至今,市面上各个书店几乎都有卖,平常无比,却让无数学者依旧毕生去研究。但之后二叔的声音有些抖。
:这只东西的描述,最早在易经上也有记载。凶局中会诞生如此的凶物。我们都叫错了,其实他的真名叫做五衍。
二叔的话像是涉及到了某种最深的禁忌,他的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知道他曾经进入地底杀过天师,但他接下来,却第一次的说出了我们一直猜测,却没有说破的事儿。
:你应该早就猜到了,那个农民,其实就是五衍。我去过下面,也去找过它。当时隔得很远,我只能看到它的化相。我尝试过想要杀死它,但都不可能。
我抽了口气,二叔跟我说这些不会没有理由。他的话像是有着别的意思。
:你见过当初天上异象出现的乌云,还有曾经八派的相隔几里的五堆山火,这东西,完全已经不能用邪物来概括,那些都是它降临的时候环境的一些征兆。但这一次,它变化成了一个老农的样子。我说杀不死它,是因为我根本就连它的本体是什么都没见到过。我靠近过它尝试过,但还是失败了,因为。
我问他因为什么?
二叔声音低沉,甚至有些惊恐:我曾经想要找出它的本体?但首先我连我自己这一关我都过不了。所以,就连它真正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二叔没有描述他尝试杀五眼的过程,反而讲了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娘曾经说过,要想杀死它,必须要醒过来一次。
二叔还在说话,我已经开始抠这一面石壁上的岩层,常年被风沙侵蚀,不一会儿,我便已经抠了一大块下来。
:这后面是什么?
之前那挖的五十个坑洞的岩层被撬开,露出来的是一面古老的石面。上面是一副线条的石刻,刻的是一个山谷中的村子。里面有一群无头的人,此时正站在山谷中,诡异的月亮照下,山谷中心满是树根,一幅幅石刻中。树根中间,正在缓缓汇聚出了一颗诡异的人头。
:万物循环,就连邪鬼也是。这个凶阵不可能会永远存在,就连魂魄,在漫长的时间中也会消失,只剩下没有意识的驱壳阴气。我们和凶局这么多代争斗下来,发现一开始的九邪和后来的九邪并不相同,也就是说,就连里面的这九个邪物也是凶局会自动在不同的地方吸收合适的魂魄进行邪化出来的。五衍代表着大道变化,胡家创造的这绝世凶阵已经是风水的终极,从最基本的道理来讲,绝不可能是一个死阵。
胡家人也遵从这个道理,布阵的同时,将一脉留了下来,保证自己不会绝后。但现在看来,这个替换掉地底凶脉的惊世大阵,已经完全的邪化了。所以才会造就出五眼?
二叔的声音沙哑,我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
他咦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那是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那是这些图上,山谷中这些没有头的人站的方位。以前看的所有的石刻,他们都是朝向着中心的树根和那颗诡异升起的人头。但唯独这里的不同,这些人都是向着石刻外的方向站着。
就像是,这些没有人头的他们,正在静静的看着我们。
我呆呆的看着这面石壁,有一种全身发冷的感觉。我就连脸上也满是干涸的血和泥土,那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感觉。我将手按在了这一面风沙的石壁上。下一刻我的手掌居然自动的涌出了血,血浸入石壁,接下来的事情就连二叔也没有想到。
这些人形的线条像是被染红,按照某种规律,每一个的断头的位置,都涌起了一个血点。就像是被续上了诡异的人头,正在盯着我们。
荒山的天气无常,山谷里莫名的开始吹起了风,血浸到一处空白的方向,紧接着,哪里的石层慢慢剥落,露出了几个刻在上面古字。
二叔仔细的辨认着这露出来的东西:这些不是古字,是古时代表计数的符号。这是一个年份,时间很久了,是在唐朝中期。
这个年份出现的位置是个刻画的角落,难道叙述的是这幅画上的场景出现的时间?这个计算的符号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藏在这里。
更奇怪的是,古字旁边的地方继续脱落,接着露出来了一副诡异的图案,看得让人头皮发麻。这幅图案分为两个部分,或者说是对应的两幅画,第一部分,左边和右边都是一个人。只是左边的人很奇怪,线条的头上,长着五只眼睛,右边的则是一个正常的人,不同的是这人在躺着睡觉。
在第二部分,左边的人居然开始蜕皮。
人能蜕皮?
相同的看过去,左边的人蜕皮的时候,右边那个本来在睡觉的线条人居然已经醒了过来,画是这么示意的,因为他是坐起来的。
二叔突然露出无比吃惊的神色,他低声开始快速的算了起来,
:五五二五,大衍不全,遁去一是二百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