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盛行武道,由于武者性子桀骜,好斗,因此相应地衍生出了一套合乎时宜的生死法则,即比武切磋。当敌对双方矛盾无法化解之时,可以在双方见证人的监督下比武切磋,生死各安天命。可以这么说,比武切磋好比千年大劫前吵架拌嘴一般寻常,人们早已经见怪不怪。
老麻雀冯伯一边挠着嘴边的大痦子,一边心中暗自算计,侄女婿武功高的没边儿,年轻一代中罕有敌手,叶二少是个废物,不用考虑,至于那个傻子,呵呵,傻子的武功能高到哪儿去?唯一就有些担心这个沈铁军。冯伯每天都在张府泡着,供奉殿的大门朝那个方向开都不知道,因此对沈铁军的武功深浅并不了解,为了帮助侄女婿扫清障碍,老人家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遂笑嘻嘻地说道,“好,比武切磋就比武切磋,小沈啊,你同老夫作见证人,让他们小辈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冯老所言极是,嗯,,,,,,”有理由将自己摘出来了,沈铁军心中大喜,不过如何才能给叶二少一个交代呢?他左右为难之际蓦然想起了那一位,急忙扭头一看,不看则已,一看险些气歪了鼻子,只见张大嘴正在全神贯注地捧着一只栗子鸡啃得津津有味,脸蛋子上沾满了油汤。
大闹稽查司之后,张大嘴就有如狗皮膏药般贴到了沈铁军身上,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晚上睡觉都在门口趴着。如此高手如此依赖自己,沈铁军喜不自胜,遂积极向叶氏家族举荐,今儿领着去拜访叶二少。叶二少忙于花天酒地,分身无暇,于是就打算来个一勺烩,待羞辱完张大少,收服了韩江同去天上人间取乐,未料到结果出了意外。
虽然并不避讳自己是叶氏家族的忠实走狗,但是身为供奉殿副殿主,有很多话不方便挑明了,于是,沈铁军手捻着胡须,扭头望着窗外,暗地里则使出传音入密之术吩咐张大嘴道,“大嘴,去,宰了那个小鬼。”
传音入密之术是依靠深厚的内力将声音传进指定某个人的耳朵里,旁人则一点儿都听不到。伸手掏掏耳朵眼,张大嘴扭头看看沈铁军,看到了一个后脑勺,再四下里看了看,莫名其妙地挠挠脑袋,然后依旧低下脑袋接着啃鸡。
等了等,没有动静,沈铁军回过头一看,气得揪下来一绺胡须,恍然想起了张大嘴的来历,他无奈只得又传了一声,“我是老沈,是我在同你讲话,你去把那个小鬼宰了,叶二少必定不会亏待你,,,,,,保证让你这辈子吃穿不愁。”
听到沈铁军后面追加的那句话,张大嘴眼中顿时冒出了金光,抬头瞪向韩江后,金光随即化成了凶光,随手将栗子鸡揣进怀里,他凌空跃起,挥掌朝着韩江当头拍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到这傻子身手矫健,掌风凄厉犹如狼嚎一般,冯伯当即吓得面无人色,惊呼道,“江儿,小心,快躲开。”
既然有了翠竹居发生的惨痛教训,韩江不敢怠慢,急忙稳扎弓马,运起全身功力抬掌迎了上去。“啪!”一声巨响,疾风四射刮得众人脸面生疼,韩江踉跄退后三步站稳了身形,张大嘴身子翻转一周,落地后也踉跄地退了三步。
掌力比拼竟然平分秋色,熟知张大嘴掌力威猛的沈铁军大吃一惊,又傻眼了。
韩江缓了口气,凝重道,“果然是个高手,来,咱们再来打过。”
张大嘴自幼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心性和思维方式上还完全像个孩子,他认为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功力,人家却什么事儿也没有,要是人家使出吃奶的力气,自己怎么能抵挡得住?他心生畏惧,遂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哭丧着脸退回到沈铁军身旁,结结巴巴道,“打,,,,,,打不过,,,,,,没,,,,,,没办法。”
心中暴怒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二傻子,沈铁军满面春风地颔颔首,然后又将脑袋扭向窗外,暗自传音道,“打不过也要打,否则,这个供奉你不要当了。”
震惊地瞅了沈铁军一眼,凶残地再瞅了韩江一眼,张大嘴挠挠脑袋想了想,突然变成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打不过,还,,,,,,还让,,,,,,让打,,,,,,”他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像受虐的小狗般畏首畏尾来到韩江身前,然后驻足委屈地回头看向沈铁军,,,,,,
韩江“噗嗤!”笑了,鄙夷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关口,张大嘴虎目圆睁,须发飞扬,蓦然回首,左手为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韩江的咽喉。猝不及防之下,韩江吓得花容失色,幸好他反应神速,轻功高明,电光火石间一甩头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张大嘴右手成拳当胸砸来,韩江身子顺势侧扑倒地,随即使了招懒驴打滚钻进了桌子底下,侥幸躲过了张大嘴有如狂风暴雨的四跺脚。张大嘴有如疯魔,挥拳将桌面砸成了两半儿,“稀里哗啦!”桌子倒塌,盘碗盆碟跌落一地。油汤汁水四溅中,众人纷纷远远地跳到了一旁,唯独有一人留了下来。
看到张大嘴蹦跶着跺得楼板上到处都是窟窿,侄女婿满地乱滚,险象环生,冯伯的心肝提在嗓子眼,连气儿都喘不过来了。对于他这样的老江湖来说,生死存亡之际还讲究江湖道义纯属有病,于是他不管不顾伸开双臂朝着张大嘴后腰抱去。
感应到身后的异动,张大嘴故技重施,诡异地后蹬出一腿,这个招数有违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