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事情,社会影响肯定非常恶劣,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轻松松地压得下去?”
“因为这样的事情要严格追究的话,很多部门的相关人员,不管他们是否在这个过程中受益,可能都要受到Щ
有些问题甚至与经办人无关,完全是因为制度的原因而造成的。
而在现有体制下,越基础的制度,影响力就越大,想要改变就越困难,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要仔细地查下去,就会发现在社会管理过程中到处是漏洞,哪里都有问题,哪里都该追责。
谁要这样去处理的话,谁就会成为大家的公敌。
能混到那个位置的人,没有几个是傻瓜,想用个人的力量去挑战整个利益阶层,那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牵连的范围越广,就越没有办法追究下去。
因为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能够独立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压力,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也是那些金融领域的犯罪,处罚力度明显偏低的原因所在。”
听了刘梦玲的一席话,吴光良终于明白了,原来在一个简单现象的背后,竟然还有如此之多不为人知的“道理”。
略微思考了一下,吴光良对李东生说:“李县长,我曾经对我们县相关部门上报的一些人口统计数据进行过研究。
实际上,自从第六次人口普查之后,我们县的人口数量一直呈下降趋势。
虽然近年来生育政策已经放开了二胎的限制,但收效甚微,只能说是减缓了一点人口下降的幅度而已。
作为一个人口总量净减少的县城来说,房价的上涨空间几乎就已经不存在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的房价涨得如此夸张、离谱,我想你们相关部门的人可能比我们更加清楚。
我们出售委托人房子的行为,是得到魏总指示下作出的决定,因为魏总觉得房子根本值不了这个价。
如果明年的统计数据一出来,新生人口出现大幅度下降,改变了普通百姓预期的话,房价的崩盘是谁也撑不住的。
委托人把他们的房子交给我们民生公司来打理,我们必须要保证这些资产的安全,至少不能够出现明显的损失。
因此,那些开发商想让我们减少打折幅度和销售数量的要求,我们无法答应。
当然,我们也知道,开发商们这样的做法,让你们很是为难,因为解决民工工资的问题,是你们应尽的职责。
如果你只是想解决民工工资的问题,我可以代表民生公司做出承诺,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相关的帮助。
民生公司是一个拥有外资背景的企业,在照章纳税的前提下,拿出部分资金来垫付一些民工工资也不是不可以,魏总也给了我这样的权限。
只不过,我们暂时替那些开发商们垫付了这些民工的工资,如果没有得到相应补偿的话,我也不好跟魏总交代,你说是不是?”
李东生听了吴光良的话,知道这已经是民生公司的底线。
只要民生公司能够拿出一部分资金来垫付一些民工工资,把这件事情暂时压下去,也就有了更加充足的时间来寻找更加合理的解决方式。
所以他点了点头,说:“这是自然,我们会协调开发商想办法用一些房产作为抵押,绝不会让你们的资金受到损失。”
吴光良摆了摆手,说:“我们民生公司正愁手里的房产资源太多,所以,我们对开发商的那些房产并不感兴趣。
而且,如果你们不把开发商拖欠的民工工资这一块彻底解决的话,你们始终会被开发商的无赖行为所绑架。
通过一些公开资料,从规划局的远期规划来看,你们对县城范围居住人口数量的规划太过乐观。
对于一个水资源缺乏的地方,想要发展工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如果没有劳动密集型企业的入驻,我们县城想要达到三十万人的常住人口规模,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因为不说别的,就说这三十万常住人口的吃水问题,你们都没有办法解决。
同样是因为水资源的缺乏,本县的农业用水矛盾也非常突出,水稻之类高耗水农作物的种植也因此受到制约。
一个丘陵地区,工业没有发展前景,农业也只能勉强维持,再加上境内甚至连一条铁路都没有,我实在搞不懂当时魏总为什么会把民生公司设立在这个地方。
因为这里用常规的经营手段,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发展前景。
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听刘经理说,几天前民生公司还与政府部门商定了购买一块工业用地的意向。
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民生公司作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令人费解。
本来嘛,魏总也给了我在适当的时候接管民生公司的权力,但是,我毕竟才从国外回来,对于国内的一些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而且,魏总暂时也没有对我提出的把民生公司迁移到条件更好的地方去的建议作出回复。
所以呢,刘经理她们作出的决定,我并没有进行干预。
我们民生公司作为一个企业,发展是它的主要目标,如果本地无法提供我们继续发展所需要的条件,我不认为还有在这里继续投资的意义。”
李东生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表面上并不起眼的一个年青人,竟然拥有对民生公司任何经营活动进行干预的权力。
如果不改变他对本地政府的一些看法,执意要把民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