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惊涛骇浪
莫柏生沿着来路,驱马疾驰。黎明时,他们来到一个三岔路口,他飞身下马,把马牵到通往独秀峰的路上,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掌。马匹受惊,沿着那条路飞奔而去。
他则走进路边山坳里的潭水边,放下背上的春竹,在一个石头堆下,拿出一个包裹。卸下身上的铠甲军装,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沉入潭底。
他又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些乞丐的衣服,为自己和春竹穿上,又从衣兜中掏出香灰,抹在自己和春竹的脸上。
他拖着一根木棍,解开控制春竹行走的穴道,笑笑说:“乖孙子,陪爷爷讨饭去。”
莫柏生拖着春竹,离开大路,折道向南,沿着山间小路,快速的行走,到了傍晚,他们来到海边的一个小渔港。
他把春竹扔进一艘渔船,解开缆绳,扬帆而去。
到现在春竹才知道,莫柏生这一路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误导将会追踪他的灵仙教,和独秀峰被他害过的众侠,用了一个金蝉脱壳之法。
“完了,我这一生彻底完了。”春竹想道:“这老东西,把逃跑的每个细节,都布置得如此缜密,谁还能找到他?我师叔也不会找到我了,看来我真的逃不掉了。”
他想唤出清桐,拼死一搏,哪怕是两伤俱败,鱼死网破,可是清桐毫无反应。
“清桐怎么啦,为什么没有反应?”春竹大惊失色,自己的穴道被控制,没有清桐的帮助,他只能任人宰割。
“你妈的,还想和我拼命是吧,你呼唤的援兵在哪里?让他出来,老子生吞了他。”莫柏生摇着橹,恶狠狠地瞪着春竹。
春竹哑穴被封,无法说话,只能左右转动着眼珠,表示他没有想逃跑和请救兵的想法,以此来塘塞莫柏生,样子滑稽之极。
他想不通,莫柏生是怎么猜到自己的心事的,他越来越感到,自己的生命安全,岌岌可危。
他不敢再胡思乱想,静静地躺在船舱里,听着海浪拍打着船舷的声音,看着天上慢慢升起的一钩弯月。
当朝霞在东方天空摸上胭脂红的时候,忽然海面刮起大风,呼啸的海风,卷起乌云瞬间淹没了,刚刚跳出海面的朝阳。片刻间,倾盆大雨铺天而来,势不可挡。
“死老天,贼老天,你奶奶的是成心和老子作对是吧。等我参透蓝灵烈焰的秘密,老子一剑划破你的天幕,看你还威风不?”莫柏生掌着船舵,破口大骂。
小船像一片枯叶,漂浮颠覆在苍茫的大海中,随时有被狂风和巨浪,摧毁和吞没的可能。
“没有生存的希望了。”春竹心灰意冷,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有对莫愁说,她极有可能是自己上一世的义妹——鬼精灵。
什么都晚了,他慢慢地闭上眼睛。他想象着牛头马面丑陋的嘴脸,想象着铁索缠身,被牛头马面把他带走的场景。
一个巨浪打来,船舱灌满海水,冰凉的海水又唤醒他斗志,他睁开眼睛,怒视着莫柏生。
莫柏生冷冷的看着他:“小子,快用木盆把船舱的海水排出去。”
他手指一弹,一粒雨珠电射而出,打在春竹的身上。
春竹感到微微一痛,身上被控制的穴道顿时解开。
身体恢复自由,生死关头,春竹也没有心思和莫柏生争辩恩仇,抓起木盆,把船舱里的海水泼出船舱外。
“你奶奶的,加把劲,你想让船沉了?”莫柏生双手紧抓住船舵,掌握着小船的方向,还不停的催促谩骂着春竹。
春竹把木盆一扔,双手掐腰,站了起来:“你奶奶的,枉我称你一声义父,竟然是猪狗一样的心肠。”他恨恨的说:“嫌我干得慢,你来,本少爷我还不伺候你了。”
莫柏生一愣,他没有想到春竹能稳站在,被巨浪打得东倒西歪的小船上。心想:“抓地虎的功夫,绝非十年八载能够炼成的,可是看上去,他不过十七八岁大孩子,他这份功力是从哪里来的?”
他更没想到,春竹还是一个不惧生死的楞家伙,天生生就一副傲骨,天不怕地不怕。
“你个小王八羔子,长能耐了是吧?我告诉你,你不把海水排出去,我们两个都得死。”莫柏生依旧凶巴巴地,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死就死,你以为本少爷怕呀?有你这只老王八陪着,死也值了。”春竹傲然站在风浪中的小船上,冷冷的笑着。
他自己都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本领。抓地虎这门高深的武功,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是修真者,修炼的是仙技和法术,这和江湖个门派的武功,大相径庭,相差极远。武功是一种,讲究近身相搏之法,目的只有一个,击倒或者是击毙对手,修为再高也只是凡胎ròu_tǐ,血肉之躯。
修真则不同,它更注重修身养性,延年益寿,追求与天地同寿,跟日月争辉。仙技玄功更是有独到的妙处,一旦功成,将可御气腾云,飞升太虚。
遇敌对阵,又别具一格,远处可飞花伤人,吐气毙敌。近身,能捏土为刀,折枝成剑。甚至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威力之大,无以复加。
春竹虽然现在所拥有的玄功,与修真大乘者相比,他那一点修为如同是萤火于皓月之分,微不足道。即便如此,他仍能够发挥潜力,把自己定身在风浪中颠簸的小船上。
莫柏生却误认为,春竹展示的不过是仙魔族,抓地虎的独门绝技。又或者是江湖中,千斤坠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