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季脸显杀气:“手下留情!无色把自己的精血和弑光佛婴喂给她吃,目的是想将她变成第二个魁婴,等她吸够尸血醒来,第一个对付的肯定是我了。”沙陀和鬼方对上古秘史虽然不知晓,但魁婴和姜聪的来历早已知透,此时见得帝季杀气里隐喻着忌惮,沙陀也就不说话了,而鬼方却仍自不依不饶:“就没办法可以救她了吗?”帝季说:“办法是有,弑舐二佛是相生相克的,除非服用舐光佛婴不能复原,可惜仅存的一颗让殷立吃了。”
鬼方语塞词穷,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在救与不救之间,他取舍难定。救庄子萱致师傅于险,后事多变未必不能化险为夷;可若不救,庄子萱挫骨扬飞就彻底死了。鬼方挣扎了半晌,打定主意,正想向帝季强词恳求,却见他催力追上姜聪、魁婴,出其不意在她们额间点上一滴精血,举掌朝晶棺劈来。
鬼方想也不想,急呼:“您现在和无色师叔有什么区别!”
帝季止招凝掌,大声怒斥:“你说什么!”
此时,姜聪和魁婴让他使了法子不能动弹,破口大骂,更让他怒火攻心。
鬼方一心救人,也不惧怕:“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就算救不了,您也不能伤她。”帝季脸红发胀:“你懂什么,现在不杀她后患无穷!”鬼方义正言辞:“师傅的后患是无色师叔,如果他死了,子萱就不再是威胁。”沙陀逮着机会接下话头:“师弟说的没错,既然要和无色师叔分生死了,不是他亡就是我们死,您又何必杀她呢。”
听他们这么一说,帝季目光一凝,似有顿悟之感。
沙陀察言观色,心知师傅心思动摇,赶紧乘热打铁:“您现在如果杀了子萱,我们也就用不着去救殷立了,他要知道是您下的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帝季收敛怒气,言词放缓:“不用说了,我不杀她就是了,你们俩保护好她,别让无色夺了去。”沙陀和鬼方大喜,连声应允。
听到帝季不杀庄子萱了,姜聪和魁婴怒火也消去大半,但骂声仍旧不绝。
帝季也不恼她们,只说:“你们骂得起劲啊,我都不杀她了,怎么还骂我?”姜聪哼哼两声:“你使坏让我们动不了,骂你算轻的了。”帝季笑说:“这就怪不得我了,是你们先祖使的坏,他怕你们不听我的话,还要骂我,所以把我的精血传给了你们,让我适当的时候替他管教你们。”
姜聪嘴角上翘,一脸不屑:“唬人,谁信,快放了我们!”
帝季故作为难,半晌才说:“放你们也行,不准和我纠缠,你们好好的,我就带你们去救殷立。”姜聪和魁婴满口应承,只等身子能动了,两人出手便打。她们却不知道,只要额上精血仍在,帝季的意念仍能控制她们,长立不败之地。
虽然气恼,但救人迫在眉睫,纠缠无果,只好放弃。
众人从珠峰西面绕到南坡,所经之地俯视极目,不敢有遗;跟着又从南坡继续朝东面绕行,皓皓雪山之间一座冰桥引起大家的主意。
那桥驾于两峰之上,左右耸峙,险峻而古怪。
待众人上桥刚想探明虚实,从右峰密处猛地闪出一个人来,冲他们大喝:“帝季,把水晶棺还我!”此人黄袍袭身,挤眉怒目,正是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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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炎把帝季等人引到珠峰西坡,使了个金蝉脱壳之计逃走。
他认为凭着机智巧妙脱身,没有引狼入室,不仅没罪反而有掌握敌情之功,所以他逃出之后,即刻奔赴珠峰东面,想向无色通风报信以此邀功。上了金顶冰桥,进了密洞,他便故作慌张,守洞的和尚见他到来,遂报于厉工。
在得知帝季已到珠峰,厉工震惊,忙将厉炎引至水榭。
平时无色都住在水榭,此刻里间没人。
厉工说:“走,去百花宫,师傅可能在哪儿了。”两人碎步到宫内,前宫冷清无人,又饶到后宫,果见无色闭目闲坐在内殿酒案,不过内殿里香女舞纱,古曲淫耳,令人不觉骚动。厉炎大奇:“师傅从来不近女色,这香艳艳的为了那般?”厉工笑回:“这些女子是给殷立殷先生享用的,你瞧,他不正欢着的吗。”伸手朝群艳堆里一指。
顺他手指方向瞧去,果然看见殷立衣衫不整半躺在地,喝酒赏舞,嘻笑淫放。
厉炎惊讶莫明:“殷立我见过,他可不像是个好色之徒。”厉工哈哈笑说:“他每天喝的酒,都添了师傅用自己精血炼制的百花散,就是神仙服了,也抗拒不住女色。”走到殿前,厉炎突然拽住厉工的胳膊失声愕问:“啊!他…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原来到了近处,他才发现殷立脸泛皱纹,须发染白。
厉工顿步解说:“这是丧失精元之象。”
“哎呀!”厉炎惨呼:“帝季一行来了五人,见他这样,岂肯善罢甘休啊!”厉工压低声音:“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还是把情况说给师傅听。”两人迈过殿前门槛,从边上饶到无色身后,正要禀告,只见得殷立朝他们挥手:“厉炎也来了,过来陪我喝酒啊。”目光迷离,略显微醺之意。
无色微睁双眼:“殷先生,够了。”
殷立醉话连篇:“一个人多没意思,叫你来就是陪我喝酒玩女人的。人生在世就是两件事,酒和女人,你这一万年都白活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喝完这壶酒,再把这里的女人都亲个遍,我就让你走,否则我就不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