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名领着殷立到巨树下,朝树旁一张椅子引了引手:“要没有异议,就请。”殷立浅浅一笑:“不忙。”仰望树上两个药水缸,怔怔良久,忽问:“她们是怎么死的?”殷名面露哀色:“死于车祸,抢救无效。”殷立又问:“是一起自然事故,还是蓄意谋杀?”殷名仰天苦叹:“谋杀,虽然找不到证据,但我可以肯定凶手要么是李树仁,要么就是紫舟心。”
殷立心里咯咚一声,奇说:“你凭什么怀疑凶手就是她们?”
殷名咬咬牙:“因为这起车祸与二十五前发生的那一起事故几乎一模一样。记得那一年夏天很热,我和李树仁、方渐升开了一辆大房车,领着家人外出度假,一路闲散,也不着急,不知道方渐升是怎么开车的,撞废护栏,滑入山林陡坡,车子完全失控,最后翻在了农田里,方渐升当场身亡,除了李树仁,我们也都受了伤,是他救了大家;可恨的是车子变形,殷立和李楂卡在里面弄不出来,当时发动机还没熄火,农田里好重的汽油味,情况危急,李树仁找来工具先把殷立弄了出来,等他再去救李楂时,房车就发生爆炸了。紫舟心死了儿子,对我和李树仁恨之入骨,不久就离开了天星斗,哼哼,这么多年过去,李树仁嘴上不说,但他心里一定也是后悔的。你说说看,我儿子驾车怎么也翻在了农田里,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是不是该怀疑她们。”
回叙往事,有流露情义之感,也有失子切齿之恨。
殷立暗暗冷笑:“关我屁事!”表面上不温不火:“谁是凶手我不关心,我只关心她们俩是不是自然死亡?”
殷名伸指虚点,大笑:“你啊不仅学术理论无人能及,这精明也过头了,你是在担心萱儿的辉光体存留记忆无法消除?放心,我想复活她们,大脑就必须完完整整保护好,如果让她们自然死亡,大脑缺氧会严重损害脑细胞,所以趁她们还有一口气,我就把她们的辉光抽离了躯体。”话罢,手指玻璃墙内的实验室,继续说:“看见了吗,天星斗最好的医护人员我都请来了,一会儿我让萱儿的辉光回到尸体,这些医护人员会来抢救她,给我们争取时间清除她的记忆,到时就可以给庄小姐移植辉光了。我是有诚心的,就看你了。”
殷立抱手在胸,耸耸肩头:“我也很有诚意,那就麻烦院士先替子萱移植辉光。”
他话声刚落,殷名就哈哈大笑起来:“你把我当小孩了,我让庄小姐复活了,你身负异能万一反悔,我也拿你没辙呀。”殷立没好气说:“我也不是小孩,复活了令公子,我就完全消失了,你还会履行承诺?”殷名不恼不怒,温温和和:“我说的话你可以不信,难道周蒂给你许下的承诺,你也不信吗?”
殷立摇摇指头:“左右大局的是你,所以她的话我不能信。”
殷名负手背立,语调忽然转淡:“谈不拢那就请便。”
见他有端杯送客之意,殷立冷然一笑:“让我走,你舍得吗?”殷名也不回头,淡说:“是你舍不得走,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殷立两眼凶光闪闪:“不用考虑了,现在把你杀了,我一样可以让子萱复活!”说时,射出一束辉光,幻化成爪掐住殷名的脖子,见他提至半空:“我还真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对我不怀好意,我也找不到这儿来。”
实验室人员见状,纷纷奔步进来。
有人惊喊:“你干什么!”
也有人怒叫:“快放了院士!”
殷名朝他们罢手,在窒息中艰难豪笑:“这……这里的设备都……都由我活体辉光操……操控,杀了我,萱儿……萱儿的辉光能量体也……也会消失。”殷立身子一凛,将信将疑:“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殷名被掐得脸色发紫,一字一颤:“知道……知道你身负异能,我……我怎么……怎么会没有防备,不信你就杀……杀。”
这话切中要害,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眼看着殷名翻起白眼,渐渐不支,殷立也不敢再犹豫,收敛辉光松开了他。
殷名捂着脖子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一分钟已经过了,咳咳…..,你……你,咳咳……,你考虑清楚了吗?”殷立猛击额头,泄去火气,大声说:“我有两个条件,你办得到,我就答应你。”殷名顺了气道,站直身子,问:“什么条件?说。”殷立手指药水缸:“拿出你的诚意,先把她的辉光记忆删除了,然后请夫人过来,她必须留在这儿观摩。”殷名来回兜步,想了想说:“好,依你了。”
计议已定,遂令人取出药水缸里的庄子萱,置于实验室手术台上。
然后导出寄生在人工神经元的辉光能量体,强行植入到庄子萱的尸体内,那庄子萱辉光附体,立即复活,但狂吐鲜血,眼见不行了,医护人员赶紧采取救治。殷名抓紧时间令人将电磁头帽戴在庄子萱头上,一边读取记忆一边清除。
电脑屏幕滚动的记忆数据数以亿计,不消片刻删除得一干二净。
庄子萱也因抢救无效,呕血断气。
殷名极是麻利,迅速抽离辉光体,导入到人工神经元。
就在这时,“啪啪啪……”外面传来枪响,跟着又是几声爆炸,实验室众人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周蒂沿石梯下来,慌里慌张的:“李树仁和紫舟心来了!撒手好不好?别……别弄得众叛亲离。”殷名扬手打她一记耳光:“你这个没用的女人,想乱我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