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烟山庄,休息室。
一个左眼显然比右眼大出许多的男子斜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身前的一个矮几上。
听到敲门声,男子答应了一声,但身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有改变。
看到进门的几个人后,男子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发黑的牙齿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不敢来?”
车昊阳轻哼了一声道:“就算你这次不找我,我都要去找你。仇五,咱们以前可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次派人扫了我几个场子,是不是得给我个说法。”
仇五轻蔑的笑了笑,拿起矮几上的烟盒,动作熟络的点了跟烟道:“你敢来天渡找我?”
“……”
车昊阳冷眼望着对方,没有去回答对方的问题。
“至于你说我扫你场子,原因我想你也明白!”仇五吸了口烟,换了副语气,面目狰狞的喝斥道:“你和姓何的那混蛋是什么关系?”
车昊阳笑了一声,回答道:“你也知道何运生在东北,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找他不就行了?”
仇五表情阴晴不定的说道:“我是不敢去东北,不过他敢来这里吗?”
“我好像记得半年前,他就自己带人过来了一趟。”车昊阳回答。
啪……
仇五猛然起身,一脚踹倒矮几,忘了车昊阳一阵后,又忽然笑出了声。“现在你让他再来一趟试试,他要是能竖着回去,我以后出门就把脑袋塞裤裆走路。”
“我管你把脑袋放到什么地方,哪怕是剁掉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车昊阳回答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他!”
仇五重新坐了回去,瞪着一双奇丑的双目,上上下下打量着车昊阳,就像是一个从业多年的老裁缝的尺寸。
“要是你喊我来这只是为了说这件事的话,我想你也应该说完了。”车昊阳神色不悦道。“场子的事情我想你也不要太过得意,鱼死网破的事情我也不是做不出来!”
“其实我挺想不明白的。”
仇五忽然摇了摇头,出声道:“你说你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林弼不选,偏偏去找何运生?再怎么说你和林弼也是熟人,而且他就在河冀,多少也能照顾到你,他以前喊你嫂子可喊了不少年吧!”
车昊阳眉头紧蹙,嗤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你现在改行拉皮条了?天渡丑五爷竟然亲自做起了这种勾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劝你还是多想想,你已经做了一回寡妇了,总不能想着再去做第二回了吧!”
“我要是你,现在就提刀杀去东北,找何运生算账,而不是坐在这里忙着拉皮条、放嘴炮!”车昊阳回应道。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仇五对站在门边的一个男子点了点头,对方立即依言开门。
“您好,酒会已经开始,请您移步阑珊厅。”站在门外的服务生十分恭敬的讲完,虽然看到了房间中倒翻的矮几,但却什么都没问。
“好!”
仇五点了点头,等到对方退出去之后,他便再次对车昊阳道:“先去那边看看吧,待会我们再谈谈场子的事情。”
车昊阳迟疑了一阵,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站在仇五身侧的男子立即凑上去道:“五爷,现在应该怎么办?”
“等等再看,这个女人有股狠劲,咱们不能真的把他逼急。”仇五从上衣口袋掏出了一副黑框眼镜,戴上道:“不过我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林弼会对他这个嫂子念念不忘了,连我刚刚都有了动心的感觉。”
“要不然晚上动点手段?”男子立即建议道。
啪……
仇五反手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不长脑子!先不说我们和林弼的约定,老子可不打算半夜死在床头上。”
“是,五爷!”男子弯着腰,唯唯诺诺道。
……
阑珊厅。
陈翊跟在刘姝的身后,饶有趣味的观察着这间足以容纳近千人会场的布置。
虽然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很多的问题,可他还是不得不局并不是其他地方所能比拟的。尤其是在针对一些急于脱掉暴发户外衣的富商们,这个地方完全可以满足他们的任何需求。
刘姝一入场几乎便引来了无数人的关注,连带着陈翊的曝光度也大大增加。
在燕京这个圈子中,如今风头最盛的莫过于刘姝了。除了因为她刘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她自己所执掌的投资公司也为她加分不少。
“林文茵。”
忽然,林文茵站在了陈翊两人的身前,对着刘姝伸出了手。
“刘姝。”
刘姝略感诧异,不过却也伸手与对方握了握。“有什么事情吗?”
她当然知道林文茵,正如她确定林文茵也认识她一样。只是以前她虽然是这个圈子的人,但却从来没有涉足其中,所以和很多人都没有过来往。
“没有。”
林文茵淡淡的回答一声,侧目望着用袖口将自己半边脸挡住的陈翊道:“陈翊,你怎么在这?”
陈翊尴尬的笑了笑,放下袖口道:“这么巧啊!”
若是一般人,恐怕看到他的动作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即便是认出来也会很识趣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离开。可陈翊显然忘记了林文茵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她会过来,真正的目的还是陈翊。
“你们认识?”刘姝疑惑道。
陈翊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帮她一个亲属治过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