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时才发现那个只顾低头饮茶的四阿哥居然在看我,顾不得与他对视,转向德妃摆了个微笑脸,希望能显得大方有礼些。
不知这话出自一个半大女孩的口中是否合适,但时间短暂,该如何回复一个关心儿子的母亲,我真的不能确定,只好随着职场上训练出来的下意识快速反应出来,外加感激平日里看的那些古言或是清穿
德妃拉着我的手轻拍了几下,吩咐宫女拿来了一支通体白色的花型玉簪,只几片玉兰花瓣似的装饰点缀在簪子尾部,式样极其简洁素雅,我忙自榻上站起等她示下。
她自接过玉簪,一手轻扶在我的肩膀,一手将那簪子插在我发上,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回,才满意地点点头。
我忙福下身轻快回道:“谢额娘赏赐,这玉簪漂亮得紧,儿媳很是喜欢。”
德妃见我如此反应也是愣住,紧接着以帕掩唇笑了起来,“我还道是个老成的主儿,原来竟也是个孩子。喜欢就好,初次见你,也不知你喜欢什么,这玉簪倒似是挑对了的。”转而招呼她那像是长在椅子上的儿子也站到身前。
她居然拉起我的手放到他的手中,害得我瞬间石化。
“老四,打今儿起你就有了嫡福晋,往后还望着你们两个能相互扶持,额娘祝你们白头到老。得了空儿的时候,带着你福晋过来额娘这儿坐坐。行了,一会儿还要去太子那里见兄弟们呢,且先回吧。”
这家伙竟然就这么托着我的手,站在那里不动不回话。德妃眼瞅着我们两个,露出一副好笑的表情。
我回拢手指暗暗掐住他的掌肉,那副神情绝对够15个人看半个月的。这冷面家伙竟摆了副受到惊吓又不敢置信的样子,牙咬得腮帮子都硬了,明明是疼偏偏忍着狠狠瞪我。
我猜想那头发若是没绑成辫子,肯定能像触了电似的直竖起来配合这张脸。
甩开他的手,我冲着德妃眨眼而笑,边福下身子边说:“额娘,儿媳先行告退了。”提起裙摆就向外走,出了门去更是加快脚步。
一整个早上都太过顺遂,飘飘然忘乎所以,忽略了脚下那双凶器,太残忍了!
快至院门时,双脚便不受支配地打起绊来,直接向前倾倒。
为避免惊扰到屋内的德妃与宫人,我死命忍住没有叫喊出声,以最快的速度用帕子蒙住脸直向地上摔去,只想着别是又要穿了吧?哥不在啊!
心里的哀号还没完,后背的衣服猛然被一股力道拉住往后拽去,我顿时变成一个没有重心的不倒翁。力道转瞬消失,肩头被五指掐握住,随着旋转撞向一个人影。待看清竟是胤禛时,对视双眼已在寸许,急忙以手抵住他的脸向一旁推开,却还是贴着脸颊和耳朵蹭了过去。
“蒙着脸就摔不疼了?还是想要护住这张原就长得不怎么样的脸啊。你还敢推我的脸,你还敢掐我的手,你哪儿来的胆子。”他的手压在我肩头和腰后,一句紧赶着一句快速说完,不快与愤恨溢于言表。
“真是个没有语言天赋、表达能力又欠缺的别扭人种……嗯,还要外加思维怪异迥异和诡异。”惊魂未定地将脸孔埋在他肩上,喃喃低咒。
不知他是否听清了我的嘟囔,突然把我像洪水猛兽般推开。我与他,就这么相对无言地站在院门内俩俩相望。
唉,尚未发乎于情,已然止乎于礼,我们是多么优秀又传统的一对古代小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