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酒酣人醉,浴月川上终于也变得清寂起来。【驴? 请搜索】
船舱内,蔡师叔众人早已喝得不省人事,东倒西歪一大片,萧辰昊便叫人把船开到岸边,把他们都搬下船,然后在城中安排好了客房供他们休息。
京墨也被人抬下船去休息了,船舱内便只剩了暮天悠和萧辰昊二人。
见众人都散去了,暮天悠觉得今晚这一场闹剧也差不多该收场了,她也该收拾下回家睡觉去了。
见她要走,萧辰昊连忙叫住了她,“暮大人,今夜月色颇好,机会难得,何不留下来喝上几杯,共同畅游一番这浴月川?”
“喝几杯,畅游浴月川?和谁?和你?还是算了吧。”暮天悠说完,转身就要走,她觉得,比起和萧辰昊在这里喝酒,还是回去睡觉比较舒服自在。
萧辰昊直接不由分说一把拽了她的胳膊,把她拽进了船舱。
两人在桌边坐了下来,画舫上一片沉寂,周围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唯有河水拍打船板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十分空旷寂寥。
这时,杭清月十分适时地端上了一壶酒和几碟下酒菜。
暮天悠注意到她似乎换了一身衣裳,头发倾数挽到了一边,乌黑浓密的头发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总觉得杭清月的神情和刚才不太一样,不禁猜测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本想叫住杭清月,但是杭清月端上酒之后就退了下去,没有给她留下一丝询问的机会。
萧辰昊倒了一杯酒给她。清澈的液体缓缓从青花瓷酒壶的细口中流出,填满了洁白无暇的酒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醇香,萦绕在口鼻之间,就连暮天悠这种不懂酒的人也知道这酒定是佳酿。
“这是城北赵厨子窖藏了二十年的梨花酒,味道浓厚,香醇无比,本是他精心准备的女儿出嫁时的嫁妆,你尝尝看。”
暮天悠端起酒杯尝了一口,果然觉得这酒入喉滑而不辣,甚至还带着一丝甘甜,饮过之后只觉得唇齿留香,馥郁芬芳,让人回味无穷。
“既然是人家女儿的嫁妆,怎么会跑到你手里了?”
“那赵厨子的女儿早在七岁那年就以早夭,这酒可是我颇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他那里弄来的,”萧辰昊说着端起酒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连叹了几声好酒,然后看着手中的青瓷酒杯,似是有些遗憾道,“这上等的梨花酒,本该用翡翠杯盛用,可惜一时之间找不到翡翠杯,只好用着青瓷杯将就一下了。”
暮天悠见他一副不无惋惜的样子,不禁乐了,“原来王爷对酒还挺有研究的。”
“研究不敢当,只是这喝什么酒用什么杯子,却是有些门道的,比如喝汾酒当用玉杯,能增酒色;关外白酒,酒味是极好的,只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气,最好是用犀角杯盛之而饮,那就醇美无比,须知玉杯增酒之色,犀角杯增酒之香;至于饮葡萄酒,当然要用夜光杯了。要知葡萄美酒作艳红之色,盛入夜光杯之后,酒色便与鲜血一般无异,饮酒有如饮血……”
说起酒来,萧辰昊似乎是有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暮天悠听着他说得头头是道,嘴角不自觉地弯起了一丝弧度。
喝什么酒用什么杯子她是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古代民间有习俗,若是生了女儿,便在女儿满月那天就选酒数坛,埋在地下,直到女儿出嫁的那天再取出请宾客共饮,叫做女儿红。但若是女儿早夭,花已凋谢,酒便不再称作“女儿红”,而是“花凋”,后因为太过悲切故改称为花雕酒。
不管是女儿红还是花雕酒,皆是黄酒。而北沧城的风俗却不太相同,这梨花酒乃是白酒。黄酒也好,白酒也罢,其中都蕴含了为人父母,对女儿的一片慈之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大部分父母来说,儿女自然是上天所赐的礼物,是生命的延续,可是却也总有那么一些不负责任的父母,毫无人性感情。
比如杭清月的父母。
她不知道杭清月的家庭背景,但是她觉得,但凡一个自己孩子的父母,哪怕是家里再贫穷,再揭不开锅,也不会把女儿到**去。
**,这个在古代从来不少见但却一直受人歧视的行业,哪怕是随便找个乡野村夫嫁了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也比这个要好。
婚姻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辈子的大事,但是入了这一行,杭清月这一辈子已经算是渺茫了,她唯一的盼头,便是遇上个达官显贵,帮她赎身,让她从此能脱离这水生火热的日子。
不过就目前看来,她遇上的萧辰昊这个达官显贵似乎不太靠谱,至少没看出萧辰昊有想要帮她赎身,接纳她的想法。
似乎从一开始,暮天悠就发现杭清月对她不太友好,虽称不上是敌意,但却也绝对不友善。
杭清月是花满楼的头牌,但是暮天悠总觉得她和其他风尘女子哪里有些不太一样,或许是她那略显阴郁的性格,又或许是她不像其他笑女子那般会讨客人欢心。
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心里藏了很多很多事,并且十分抵触别人靠近,永远不想让别人知道了解她。
那次在花满楼,她被欺负,暮天悠出手救她,却没想到她非但不领情,还让暮天悠不要多管闲事。
自那件事以后,暮天悠便更加觉得她难以接近,而她,好像只有在面对萧辰昊的时候,才会显出自己平易近人,温婉如水的那一面。
暮天悠以为她是喜欢萧辰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