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萧辰昊眸光一闪,似乎有些等不及了。昨晚到后来他已经无法动弹了,待到居杨来接他后便直接回了王府,至于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还真是一无所知。
“就是昨晚国宝失窃,原来幕后黑手竟然是暮开君,他先是派人盗走了国宝,然后又让他女儿呈上假的,企图瞒天过海,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没想到被皇帝发现了,连夜查抄了将军府。”
听到此处,萧辰昊依然毫不在意地翻着手中的书,至于到底看没看进去,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找到国宝了没有吗?”见萧辰昊丝毫不好奇结果,京墨心中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未等萧辰昊回答,他便又自顾自地讲了起来,“大内禁军翻遍了整个将军府,也没有发现国宝,不过却查出了另一些东西,那就是暮开君叛国通敌的书信,真没想到啊,暮开君一世英名,到头来竟然也犯这种错误……你说他地位崇高,有名有利,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正可谓人心深不可测啊……”
听着京墨一个人在一旁津津有味的替暮开君惋惜,萧辰昊突然来了一句,“耳听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至于朝廷对外公开的消息,更加是一万个不可信。”
“这么说,确实是另有隐情?”见萧辰昊发话了,他的兴趣顿时又来了。
“你又不在朝廷为官,管那么多作甚,先管好你自己罢。”继续无视京墨那亮晶晶的桃花眼,气定神闲地翻着手中的书。
“我很好啊,可是暮开君一家就不好了……”说着,京墨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暮家没死的人都被打入天牢了,三天后就问斩了,要我说,这事情发生的如此仓促,都不调查清楚就斩,皇上竟然也同意了。”
萧辰昊笑了笑,帝王的心事,旁观者不懂,他们这些身在朝野的臣子却是最清楚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帝若是想保一个人,纵使此人有再大的罪过,也一样能平安无事,反之,皇帝若是想杀一个人,纵使此人有再大的功绩,也能被抹灭的一干二净。
什么*,什么叛国通敌,暮开君会落得如此下场,归根到底,不过是因为他树大招风,皇帝不想留他罢了。
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初见的时候,那人身着红色嫁衣,狼狈不堪,却在毫不留情地杀人。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她当时不以为然的神情,他原本很想看看她到底能翻出什么风雨来,可惜,这么快,她就要魂归黄泉了。
晨曦的阳光漫过窗柩,停在他身上,他唇角那抹笑容,轻柔而又淡然。
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
天牢昏暗,湿气极重,混着各种发霉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
暮天悠刚进来时,极不习惯,过了几天,也就能适应了。
暮开君和暮夕伦已死,将军府剩下的人怎样,都和她没关系了。不过她原本也不需要担心,这事既然是暮江枫做的,那他自然会保护好暮楚歌和他娘。说到底,他真正想对付的,不过是暮开君、暮夕伦和她三人。
若是她这次大难不死,一定要手刃暮江枫,替暮开君和暮夕伦报仇。
斜前方的小木桌上,几只粗碗,一瓶薄酒,一碟花生米,几个狱卒正围在一起闲谈,昏暗的油灯,照在他们的脸上,投在墙壁上的影子有些扭曲。
“没想到暮开君那老头儿最后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叛国通敌这等大罪,岂是说着玩的?连皇上的亲妹妹平乐公主都下了牢,他一个将军算什么?”
平乐公主?不就是那日晚宴上甩袖而去的女子?和她有什么关系?
说到底,世事无常,战功赫赫的将军也好,地位尊贵的公主也罢,一夜之间,便什么都不是了,暮天悠此时此刻真正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富贵如云烟。
“说起来,这公主长得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正值妙龄,又还未出嫁,就这样斩了,可惜可惜啊……”
那狱卒声音渐小,后面尽是些污言秽语,听得其他几人嘿嘿淫笑起来,暮天悠靠墙闭了眼,也不想再去听他们说些什么。
潮湿的地面,散发着瘆人的寒意,脑海中回忆起这一月有余的光景,恍然若梦。
如果死了,是不是能回去了呢?
念头刚起,忽然又觉得自己可笑,明明那边的世界,自己也已是死人一个了,过了这么些日子了,只怕是连尸首也没了吧。
墙角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肥硕的灰鼠在牢房里到处乱窜,这天牢的老鼠,胆子极大,也不怕人。
片刻,忽觉腿上有毛绒触感,睁眼,只见一只肥大的灰鼠正趴在她的腿上,那畜生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也不逃跑,那双尖利的爪子,正按着她膝上的伤口。
记得很早之前看过一本书,说是牢里的灰鼠食人肉,当时只是看看,不曾想还真遇上了。
手腕一翻,一道寒光一闪,那不知死活的畜生便断成两截,四肢僵硬躺在地上。低头,将匕首放在身下的稻草上抹了抹,擦干刀刃上的鲜血。
想不到会沦落到被老鼠欺负。
正在自嘲,耳边又响起了那几个狱卒说话声,“咱哥几个要不去和那公主耍上一耍……”
“那可是公主……”话音未落,便有一个胆小的惊恐道。
“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怕什么,那公主还未出嫁,想来滋味自是不错……”提议那人说着,便嘿嘿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