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吗?”萧雨薇低低笑了,那笑声中,有无奈,有悲伤,听得人心里一阵难过,“你不想我说,我偏要说,其实你很自卑吧,从小就自卑,因为你什么都不如其他哥哥们,所以你嫉妒,嫉妒别人比你优秀比你好,但是你心里更害怕,你这个皇位,其实一天都不曾坐稳过吧,所以你要把一切威胁到你地位的人都铲除掉,多可悲,只有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才能保护你那颗自卑的心,哥,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怜……”
“啪”,突如其来的响声,让人心惊肉跳,阴冷昏暗的天牢里,静的连一根针掉下都听得见君倾妾心。
萧雨薇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她那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萧中庭,似乎在质问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内心最想隐藏的东西被这样*裸地扒了出来,他恼羞成怒,迎上萧雨薇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朕可怜与否都不重要,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就好,朕,萧中庭,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帝王,忤逆朕者,都得死!”
看到这里,暮天悠轻轻地摇了摇头,萧雨薇的那番话,她深有同感——将军府是这样,皇室更是如此,人类到底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才那么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亲人,而要用金钱权力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只因为害怕被伤害,害怕背叛。
可是,把自己禁锢起来真的能变得强大吗?
“这人,似乎不是你杀的吧。”推测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正在暮天悠心中感慨万千的时候,萧中庭冷冰冰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他弯下腰,拔起那把匕首,借着昏暗的油灯,看到银质刀柄上赫然刻着一个“暮”字。
“说,这把匕首哪里来的?”那个字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刚刚被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上胸口,他突然一把掐住了萧雨薇的脖子,红着眼咬牙切齿道,“你竟然还和暮开君有勾结?”
因为生气,所以他的力道颇重,萧雨薇感到呼吸急促,眼前发黑,几欲昏死过去。
“是我的。”不大却很清晰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那般的气定神闲,似乎还带着几分笑意。
萧中庭回首,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个女子缓缓从暗处走了出来,身上的囚服,血迹斑斑,却丝毫不显得狼狈,“皇上,那把匕首是我的。”
眯起眼,萧中庭放开了萧雨薇,转过身,看了一下两间牢房之间的距离,“你的身手似乎不错。”
“皇上过奖了。”生死都能看淡,这世间便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大胆,既然知道是皇上还不跪下,罪加一等。”
“将死之人,罪加几等不过都是一死,难道皇上还能杀我几次不成?”听到太监那尖细的嗓音,暮天悠微微一笑,看向萧中庭的目光坦然,丝毫没有畏惧。
萧中庭无言以对,却又觉得这女子说话有几分意思,“你为何不向朕求情?”
“皇上想杀的人,就算求情,有用吗?”
“呵呵。”萧中庭聊有兴趣的走了过去,这女子身上,有着一丝无法看透的神秘感,让人好奇。
清秀的眉眼,面带血污,却丝毫不影响那出尘脱俗的气质,即使身处这昏暗潮湿的天牢中,她却依然像一朵静静绽开的花,开得肆意第九条尾巴。
“你若交出浮春玉,朕就给你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看如何?”
“谢皇上的好意。”暮天悠笑的恬淡,语气平淡,身上哪里有将死之人的恹色。
萧中庭冷笑了一声,他最喜欢识时务者,可是暮天悠似乎并不识时务,“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
“上刑,打到她肯说出浮春玉的下落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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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颇高,城内的街市上人来人往,小贩沿街叫卖,一派繁华热闹景象。
自古以来,政权更迭,达官显贵升迁与否,从来便与他们这些百姓没什么关系,最多也就是看个热闹,哪怕是亡国了,换个君主照样做他们的百姓。
平凡,没有大起大落的人生,说不定也是一种好事。
京城最繁华的酒楼迎仙居中,一灰色锦袍的男子临窗而坐,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到了。”居杨脚步匆匆进来,话音刚落,一名素衣男子便出现在了门口,待男子进去后,居杨便退下,关上了房门。
“哟,大哥,好久不见。”萧辰昊起身,语气十分随意地对素衣男子打了个招呼。
这人,正是他的大哥,也就是父皇在位时的储君,太子殿下,萧越帆。只可惜,未登大统,便什么都不是了。
“呵,好久不见,六弟看来过得还不错。”萧中庭登基已有三年,自那时起,他便被驱逐出京,没有皇命,永远不能踏入京城一步。
萧辰昊笑而不语,对他坐了个请的手势,待到两人坐下后,才悠悠道,“不知道大哥这次找我有什么事?”
只因他从小性子喜静,和萧越帆的关系也普通,并不多么亲密,更加不属于太子党,多年未来往,此番萧越帆违背皇命来到京城,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事。
“六弟可知道九妹被抓了?”萧越帆倒是开门见山,一句废话都不说。
倒茶水的动作一滞,不留痕迹地掩去眼中的那抹冷意,萧辰昊微微一笑,“知道。”
“那你可知道九妹被判的什么刑?”
“通敌叛国,诛。”
“六弟既然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