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佑走了好一会,安慕泽才推着轮椅进来,看到安仲希变幻莫测的神情,好奇的开口,“父亲,盛天佑过来找你谈什么?”而且还是避着他?
“没什么。”安仲希摆了摆手,言语间唏嘘不已,发出长长的喟叹,“泽儿,如今你母亲不在,你姐姐虽然天纵英才但撑起偌大的一个将军府也是心力交瘁殚精竭虑,以后要多听你姐姐的话,切莫让她伤神操心。”话落便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听风阁的方向蹒跚而去,留下一脸莫名的安慕泽。
安慕泽怔怔的望着安仲希的背影,不知道盛天佑那个混蛋到底对父亲说了什么,怎么一瞬间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
听风阁。
安慕霏正拿着一本书靠在花厅里的软榻上认真的阅读,幽兰前脚刚汇报盛天佑和安仲希谈完话离开,后脚安仲希就进来了。
看着靠在软榻上的安慕霏,神色温婉从容,眉宇间却散发出一股英气,安仲希没由来的一声叹息。明明就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身,却为了肩负起家族的命运而搅动朝政拨弄风云,与那些权贵、黑暗互相厮杀,每一次出手都惊心动魄天翻地覆,弄得朝廷内外一片乌烟瘴气毫无还击之力。此次薛岳山的失踪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这些年若不是安慕霏守护着安家,安家早已经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安慕霏的能力哪怕他这个过关斩将披荆斩棘的将军都自叹不如。虽然安慕霏从没有言过苦,一切都是她自愿背负的,可身为父亲也是愧疚难当。
七皇子虽出身皇室,但各方面的能力都堪称同辈中的佼佼者,即便放眼天下也是个中翘楚,尤其是人品他信得过。如果霏儿和七皇子真的能够喜结连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不但霏儿不用再肩负家族兴衰的重任,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找到呵护她一生陪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安慕霏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有点发呆的安仲希,轻声道,“父亲,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没什么。”安仲希摇了摇头,走进安慕霏,温声道,“霏儿,马上你就及笄了,要不要为父替你挑选一门亲事?或者你自己有没有中意的男子?”
“父亲怎么突然说这个?”安慕霏挑眉,不解的看着安仲希。
“你也大了,到了适婚的年龄,怎么是突然。”安仲希语重心长道。
“父亲,你和盛天佑谈了些什么?”盛天佑离开寒露阁,安仲希就来到听风阁,神色明显不对,一定是盛天佑跟他谈了什么。
“他能跟我说什么,无非就是怀疑薛岳山从他府中的地牢消失和你有关,不过他手上没有有力的证据,想过来试探口风罢了。”安仲希摆了摆手,他是想撮合霏儿和盛天佑,不过还要看霏儿的意思,如果霏儿不同意他也不会强求,况且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他更不会随便开口。
“就只谈了那些?”安慕霏摆明了不信,京都的那些所谓的权贵世家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薛岳山从七皇子府中失踪是安家的手笔。如此昭然若揭的事情盛天佑怎么会兴师动众的跑来多此一举。
“他还知道了你的病情。”安仲希似是而非的开口,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厉害,只是交手就清楚了霏儿的病情,如此了得的人物会是霏儿的两人吗?
“盛天佑还真是了得。”安慕霏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勾了勾嘴角轻叱了一声,“他是不是乘此机会威胁安家?”
“也不算是威胁,他只是隐晦的表明他要登上那个至尊之位,在必要的时候我们安家协助他一把。”安仲希几乎把该说的都和盘托出了,除了盛天佑对安慕霏的必娶之心。
“盛天佑到底想干什么?”盛天佑虽然出类拔萃,但夺嫡之路凶险异常,盛天佑在宫中没有皇帝的宠爱也没有朝臣的支持,谈何容易。
虽然安慕霏与盛天佑几乎没有接触,更谈不上不了解盛天佑,但从那天他所弹古筝所奏出的琴音中可听出,此人心性颇高,区区一个帝位未必就是他的格局。不过在那个位置可以放开手脚做想做的事情倒是真的,莫非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是在登上至尊之位后的不掣肘?
“想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别说是那些恃宠而骄的皇子玩不过他,我看盛御行那等心狠手辣刻毖恩的角色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安仲希叹了口气道。
“不管他想干什么,有所求就会有所谋,有所谋就会有所行,我们只要按兵不动以静制动就好。”安慕霏淡淡的道,“父亲,您去休息吧,明天母亲就要出葬了,而且外公也会过来,接下来会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布置。”
“霏儿,这些年辛苦你了。”安仲希起身拍了拍安慕霏的肩膀。
“父亲说得哪里话。”安慕霏含笑道,“这些都是身为安家子孙应该做的。”安慕霏看安仲希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他和盛天佑的谈话没有全部告诉她,不过他不想说,她也没必要多问,相信父亲不说自有他的顾虑和道理。
安仲希离开听风阁,安慕霏立即唤来幽兰,让她去查查盛天佑到底和安仲希说了什么,不然安仲希几乎将整个安家都交到她手上不会对她有所隐瞒的。
幽兰领了任务出去了,安慕霏刚要熄灯准备睡觉,猎鹰和碧荷联袂走进听风阁。猎鹰说他已经将薛岳山送往滟澜山的秋水阁,由在秋水阁的猎豹负责看管,出不了什么差池。碧荷说已经将信笺交到玉面公子的手中,玉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