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静衡被姐姐训斥的灰头土脸,不过他现在渐渐年长,也懂了好多事情。
他自然知晓姐姐的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若非姐姐在宫里有脸面,怕是早有人背后议论纷纷,更不会有好人家的孩子求娶。相较之下,她姐姐陪白若行大人,都属于高攀了。姐姐再好又如何,他们家家境摆在这里,永安侯被逐出来的小五房……
夏静衡攥了攥手,他要好好读书,以后走科举之路,重振家门辉煌。
夏静衡之所以和白若行亲近,还是因为五年前家门败落,夏家通过镇南侯李桓煜的路子将嫡出幼子举荐送进国子监旁边的小书院启蒙读书。虽然是李桓煜递话,可是实际操作的都是白若行。小小年纪的他就认识了大哥哥,觉得白若行亲近。后来两家做邻居,感情就更递增几分。
这背后缘由多是看在公主殿下的脸面,可是在夏静衡心里,公主殿下是虚无缥缈的存在,还是表面高冷,实则温和的白若行离他比较近。
白大哥年岁也称得上非常“老”了……夏静衡心里才会觉得姐姐和他匹配。
他在学院有一个好友叫做宁城。
宁城今年十五,正是爹娘给寻亲事儿的时候,相看的大多数是十六岁以下的姑娘。
他听他的口吻,似乎二十岁以上的女孩基本就是给人做续炫了……或者嫁做商人妇?即便是商户人家,也没听说嫡子第一个夫人是二十一岁的。
她姐姐耽误了这些年,全是因着一群弟弟妹妹们……
夏静衡才出了屋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一名少年郎,生的唇红齿白,约莫□□岁的样子,他是他的庶出弟弟夏静昊。
“哥哥,你被姐姐罚啦?”
夏静衡脸上一红,道:“胡说什么。你怎么没回房读书?”
夏静昊嘿嘿的笑了两声,说:“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和姐姐说说,我想学功夫!”
他比试了两下,道:“我读书不好,也想早日帮家里做事情。前几日去闹市玩,那有个摆地摊的大师说我根骨不错,还问我愿意不愿意跟着他呢。”
夏静衡立刻黑了脸,说:“好歹我们的祖父是永安侯啊……你可不能跟个街头卖艺的混。”
夏静昊摸了摸头,道:“可是大姐已经辞了宫里的差事,转年可能就嫁了。家里人口多,每个人都要张口吃饭。再说我们本是被祖父都逐出宗祠,就是普通人家了。”
夏静昊记忆里根本没有侯门府邸的荣华富贵,家里日子一直很苦,虽然侯府和几位伯伯私下里常救济他们,但是明面上就是不认啊。既然如此,那么家里就要寻另外一条路吧。他现在身体正长呢,挺魁梧的,不想荒废时间。
“昊哥儿,你既然有这个心,我去寻姐姐说。但是卖艺什么的,就算了。姐姐可是公主殿前的女官和朋友,你的这种做法说出去太难听了。”
夏静昊嗯了一声,他也是觉得不妥当,这才寻了衡哥问清楚。
夏静衡颠了颠手里的书,出门走向邻居白府。
白若行的府邸比他们家要大一些,可是人却很少。
许伯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拦住他的去路,说:“夏公子,今日我们老爷不方便见客呢。”
“啊?”夏静衡愣了下,道:“要不然我等等白大人吧。”
许老伯脸上闪过一抹疲惫,犹豫道:“好吧。”往日里白大人对这位小学生颇有看顾之心,况且夏静衡本身是读书人,读书人是最被老百姓尊敬的。
许老伯本来想示意找个丫鬟领着夏家公子去大堂休息。
远处一位老妈妈惊慌失色的跑过来,道:“许伯,你快去看看吧,老爷要发卖了红梅。”
老妈妈一抬眼发现许伯旁边站着个英俊体面的青年,顿时一愣,反应过来,道:“那个……”
“你送夏少爷去大堂等老爷吧。”
老妈妈哦了声,许伯伯跑着奔向后院。红梅是很早买进来的小丫鬟,从小伺候老爷,而且认了许伯伯当干爹。红梅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性子温和,在后院挺受人喜欢的。
后院,白若行脸色铁青,吩咐王管事道:“我就沐休两日,还是皇帝特许的恩典。明日就要早起进宫,府上的事情你多处理一下吧。”
王管事跪地称是,示意下人将哭成泪人的红梅带出去。
许伯赶紧来,犹豫片刻,跪地。
白若行怕他说出无法原谅的话,索性遣走大家,说:“许伯就不要替红梅求情了。”
……
“我的婚事儿皇帝提过数次,曾想过要将仇人一网打尽才算痛快,现在三十而立也看的清楚,百年望族,如何能灭?索性当年恩怨之人皆已经不在,老侯爷过世多年,远征侯亦归隐尘世,我也不会再执着于此。可是既然我的婚事儿陛下要过问,那么定是名门闺秀,我若纳了红梅,又算什么?日后好人家的女孩嫁进来,有这么个戳心事儿膈应,又如何能与我同心。”
……
“所以你切莫开口替她求饶,发卖了吧。”
许伯望着白若行清澈的目光,心里明白小少爷一路走来,变成今日的官老爷,别看表面温和,骨子里却最是冷情之辈。他可是在庙里修行过的俗家弟子啊……
许伯有些难过,却也知道红梅犯了忌讳,不再多言。
“老爷,夏静衡少爷在大堂等你呢。”
白若行哦了一声,收拾妥当便往前院走。
白家下人们管理并不严格,主要是白若行一个大老爷们,往日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