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亚的表情写满了恐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她眼神无比迷茫,却依旧乖乖的安静了下来。然而,她挺着这种伤势,实在难以一声不吭。
这种时候万一被敌人听到我们的位置就完了,幸亏缇娜反应够快……还是说够有默契?深吸了一口气,塞雷斯亚完全想不出该如何安全脱险:总之这里暂时还安全,就先挺一挺吧。
最危险的地方一般还算安全。腐化者们估计都不觉得我滑下斜坡后还会再待在这儿。所以基本都跑去别处搜索了。
缇娜侧躺着身子,握住穿透腹部的枪身拼命忍耐,却还是不断轻声发出呜咽。紧张的盯着那道扫过附近的探照光,疯狗在晕头转向之际,突然见到有群腐化者正从远处奔来,吓得他心里一紧:不会吧?!莫非是发现我了?
还好,这些敌人只是分头冲进了不同的小巷,还有一队径直从疯狗二人的杂物堆面前奔了过去,连看都没看这边。这可让他松了一口气。
不行,身体的行动都有些不协调了……惊恐的发觉自己已经难以活动身子,疯狗感到一阵剧烈的悲哀和危机感:搞错没?都快逃出去了,怎么也得再撑撑啊!
毒素不断地刺激着身体,试图让疯狗陷入昏迷。然而塞雷斯亚感觉到不妙后,便再次用钢爪玩命儿自残,用疼痛感来进行碾压。他的身子已经染得到处是血,腹部甚至都已经湿透了:鲜血泥泞的衣物混杂着冰碴,持续造成伤口的感染。
这已经有点化脓了啊……对生存下去的可能性越来越不抱希望,疯狗自嘲般的默默苦笑了一下,闭上眼睛:死于破伤风也挺狼狈的,简直跟个丧家犬一样。我手头没有药,这种时候还真怀念有人聚居的地方。
“梅隆……你的……伤……”呜咽着说出这些话,缇娜的眼角已经开始流泪。不知道那到底是因为担心疯狗还是伤口实在太痛。
“没事没事,你用不着担心。”硬撑着不流露出自己也要支撑不住的表情,疯狗放低声音安慰了她一下,强行挤出一丝自信的微笑:“别硬撑着,交给我就好。”
“这是……要保护我的意思吧?”缇娜痛苦的表情里,带上了一丝微笑:“那,咱们就约定好啦……你得活着带我出去。”
“好好好,你赶快先歇一会儿吧。我这么靠谱,你担心个屁。”差点又因眩晕感而将头撞在地上,疯狗叹了口气,强颜欢笑。
“拉个勾?”呜咽着,缇娜伸出小手指,小声提出。
“……你多大啦,还玩这个?”很是泄气的嘟囔了一句,疯狗瞥着她那失望至极的表情,又赶忙改口:“好好好!我拉,我拉总行了吧?”
于是,疯狗无奈之下便把骨折的右手吃力的挪了过去,僵着右手腕探出小指和缇娜小心翼翼的勾了一下。塞雷斯亚捏了捏她的耳朵让其安心后,便转回头去紧张的环视四周,看是否有人发现了自己。
这长枪什么时候能解冻啊……懊恼的又瞅了一眼疼晕过去的艾亚,疯狗恼火得要命:总是插着那么长的一个玩意儿,看着都难受。
就在那探照灯扫过疯狗附近的又一刹那,突然从不远的屋顶爬过来了一只戴着铁头盔、全身肤色惨白身体溃烂的人型魔物。他的头盔带着尖刺死死镶在了肉里,甚至挡住了双眼的视线。魔物的双爪无比锋利,看起来就像三爪草叉一般长。
我艹,这什么玩意儿……感到这一晚上已经受了太多惊吓,疯狗再次感到一阵头晕:那个头盔戴着有什么意义?摘下去也不会发生什么。
魔物蹭了蹭身子,就那么趴在街边,晃着脑袋开始嗅起味道。不一会儿,它便缓缓挪到了疯狗附近,摇头晃脑的频率越来越高。
妈的嗑药了?本来想扔把飞刀弄死他,可疯狗顾虑到可能会被发现尸体,所以还是忍了下来,将烟雾弹用燧石引燃后轻轻扔到了另一个街口:滚滚滚,去那儿玩。
果然,在听到烟雾弹爆炸的声音后,它惊叫一声,便用钢爪扒着地面高速爬向街口。见它总算被引开了,疯狗喘了口气,再次感到全身困倦不已,胸腔内一阵冰冷。他发觉很难挪动自己的身子行动了,而这绝对不是因为趴在地上一小会儿而压麻的原因。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毒素在自己的体内不断奔腾,肆虐在每一处血管中。口渴让他的嘴唇都干裂开来,然而嘴里却不断冒着寒气。
总感觉天旋地转的……是我在动吗?塞雷斯亚揉着眼睛,却惊恐的发现一切都模糊到没有棱角了。整个身子困倦至极,大脑不断的要求身体不陷入沉眠,可却无济于事。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能睡却毫无用处,疯狗不得已之下,再次伸爪捅了捅后背:腹部不能再动手了,否则感染得更厉害。
可是痛觉带来的清醒最终也只短暂的持续了一会儿,疯狗便悲哀的察觉自己的意识又开始空洞的沉寂下来,却还是得背负着一声新旧叠加的伤。然而,让被毒素折腾得已经开始产生幻觉的疯狗再次清醒的情况发生了:一队腐化者在不远处的广场地面掀开了一个盖子,随后爬了下去。盖子就在一只巨大的肉团身边,看起来随时可能被它一挪动身子给挡上。
那儿有个地下入口?!立刻清醒了起来,疯狗眯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说不定从那儿可以逃走……就算会发生小规模遭遇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大批敌人注意到。
该不会是这种地方的下水道吧……迷迷糊糊的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