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般沉重的黑夜,已是下半夜,魅一般的玄月很早就沉落了下去,西北方的另一个国度,狼仓国,祭司幻星晨的府邸,屋外的光秃秃的白杨树冢上落了三五只暗灰色的蝙蝠,有时候张开黑色的羽翼吱吱的飞向另一个枯枝干上。
大堂中央,幻星晨一身淡绿色华锦长袍躺榻椅上,一只蝙蝠温顺的落在了他的衣袍上。
他一双节骨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它黑色的短毛。
“大祭司降罪,属下没能完成任务”,其中一个死士开口道,后面跟着跪了几个面无表情的死士。
榻椅上躺着的幻星晨,像是睡着了般,微闭的双眸,忽闪的长睫,均匀的呼吸声,只是他那修长的手指却还在抚摸着腿上乖巧的蝙蝠。
见幻星晨一动不动,带头的死士再次开口道:“南无风带着军队攻上了江都,南月明被迫退位,现在南月明被押入大牢,属下率领的一百名死士,去援助南月明,只剩下几个死士存活,属下发现南无风所带领的将士不受我们所施的幻影术的影响,我们的幻影术根本控制不了他们的将士,此次战役中还有北川国的加盟,属下在军队中发现了北川国的军队,猜测是北洛川趁南无风镇守边疆时回北川国,是早有预谋的”。
说话的声音及轻,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大祭司,他的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咔嚓的声音。
“这些东西用的着你给本司分析吗!”,此刻幻星晨睁开了眼睛,一个掌风下去,讲话的死士后面九个跪着的死士化成了骨灰,“一群没用的东西,任务失败,却在敌人身上找原因”。
蝙蝠也是很识趣的从幻星晨的身上飞走出了大堂,飞进了废墟的白杨树冢内。
对于这样的情况死士们都习以为常了,死士是没有生命,随时准备为主人殉葬,可能就是下一秒,而死士对于喜怒无常的主人都是淡定自若,任何人和事都是毫无情绪。
“放出风声,金缕红绸和沙城鬼域的教主都在南冀国皇上的手里,要加强幻术的修炼,南无风应该是提炼出了某种草药”,无比妖冷的声音再次在大堂中响起,幻星晨站了起来,走向内室,又停顿下来,较其他死士的紫瞳还要妖治万分的瞳光流转着华光,嘴唇上勾,补充道:“应该是风盛国的皇上”。
“诺,祭司英明!”,跪着的死士立马出去行动了。
还未天亮,木兮就已经从睡梦中醒来再也睡不着了,屋内的蜡烛已经燃尽,黑茫茫的,伸手都不见五指,透过残破的窗口看着外面一片的漆黑,月亮已经钻入了云彩里,只能听到窗外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的声音。
木兮披上了单薄的大红色披风,拿了根火折子便出了房门,门口并没有看到那丫鬟的看守,想来应该是半夜里困了找个地儿休息了吧。
虽说已是初春,但冬天也是刚刚才过,正所谓春寒料峭,风雨凄凄,乍暖还寒犹未定。阵阵凛冽的寒风吹的木兮只打哆嗦。
她划开了火折子,逐渐亮起的火光,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摸索着找到了出口,院子的大门。
站在院子门口,门框的最上面,斜挂着一个匾额,木兮踮起脚凑近去看清那上面刻着的字迹,“长乐宫”,这院子真的是长乐宫,看来这丫鬟没有骗她。
环顾四周寻找路口的时候,木兮就越发觉得这地儿很是眼熟,在向前走了几步时,看到一条很长的河流,河对面能看到摇摇曳曳灯火,她才猛然想起,她确实来过这里,她记得这条河,那次她发病的时候,青铜带她来此地疗伤。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院子是没有通往外界的通道,只有这条河,在没有船的情况下,只能游过去,上次她就是着了许久的通道都未果,才游过去的,水中好几次腿脚筋挛,差点溺死在河里,生命诚可贵,这次她说什么也不会游过去了。
木兮举着火折子又折回来院子,都说这个院子荒废好几年了,通船已是不可能了,看来要等到夏天,天气暖和了,在游过去了。
然而还没有走回原来的屋子,火折子就已经燃尽了,木兮只好凭着感觉摸回去了,一步跟着一步,小心翼翼地摸探着。
总感觉出来的时候路程没有这么远,怎么现在回屋子里去,走了这么久还没到,不会是迷路了吧!
路越来越深黑,比刚才的地方还要暗几分,木兮十分害怕的拢紧了披风,在这阴冷的漆黑的夜里,独自走在阴森的小径上,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现在只求快点天亮。
“哎呀”,木兮惊叫了一声,不知道是绊倒什么东西,软软的,还热乎乎的,不会是那种东西吧?
这么倒霉!木兮蹲下去伸手摸了一下,还粘粘乎乎臭烘烘的,难道是某个死了很久的发腐的尸体?
木兮吓得屏住了呼吸,一个劲的往前冲,一路上也被绊倒了多次,即使膝盖被蹭破了皮,木兮也丝毫的不停留,没有方向的没有目标的凭感觉狂奔着。
不知跑了多久,木兮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体力不支有些眩晕,才想起自己已经四天都未进食了。
此刻看来是快天亮,道路不再是起初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而是可以看到手掌上的纹路了。
早晨的第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鲜嫩的树叶上,紧接着两束、三束,当太阳完全脱离了地平线的时候,万束光线透过叠叠嫩叶均匀的挥洒开来。
木兮这才看清了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