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重问起给素娘赎身的价格,秋妈妈立刻露出一个市侩的笑容,嘬着牙花考虑了一下,最后终于抬头说道:“既然周公想替素娘赎身,奴家也就不客气了,按照我们别院的规矩,姑娘赎身的价格是每年包养费用的十倍,素娘每年的包养费是四十两,也就是说,只要公再拿出四百两银,就可以把人领走了!”
“四百两。”周重心稍安,幸好自己之前为了保险起见,向谢灵芸又借了三百两,否则只靠卖书的那三百两,恐怕今天还真没办法把人带走。
不过还没等周重和徐管家松口气,却见秋妈妈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一张卖身契道:“不过素娘的院住了这么长时间,有些地方早就该修葺了,另外她怀孕这段时间,我们别院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加在一起,最少也得再加一百两银,所以一共五百两,只要周公今日把钱交齐,素娘的卖身契奴家立刻双手奉上!”
“又加一百两!”周重双目一凝,目光冷冷的看向秋妈妈,不过对方却根本无动于衷。
“胡说,我怀孕这么长时间,每次送来的饭菜不是凉了就是剩的,比平时的待遇更差,哪里有什么优待?”这时徐管家身边的素娘也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开口反驳道。
秋妈妈听后却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后露出一个恶心的假笑道:“素娘你这么说可就没良心了,你好歹叫我一声母亲,难道我还会亏待了自己的女儿不成,反正那些好吃好喝的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了,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现在却一抹嘴不认帐,这让为娘真是伤心啊!”
秋妈妈也是自小就在岁月场里打滚,一张脸皮早就练的刀枪不入,这时竟然还反诬素娘不认帐,这种颠倒黑白的功夫可不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也难怪她背后的东家把整个别院交给她打理。
对于秋妈妈的无耻,素娘气的是满脸通红,但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徐管家则知道这时候与对方争吵根本没什么意义,因此轻轻的拍着素娘的后背让她消消气。
“秋妈妈,你确定是五百两,不会再更改了?”周重表现的十分冷静,对于秋妈妈这种人,他根本懒的争吵,因为那样只会拉低他的身份。
“五百两,奴家说话算数!”秋妈妈眨着那双满是皱纹的三角眼道,顺带还给周重抛了个媚眼,结果把他恶心的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恶心归恶心,周重却没忘记正事,只见他从怀里拿出刚到手的百两银票,抽出一张放回怀里,然后把剩下的递给秋妈妈道:“这里是五百两银票,把素娘的卖身契拿来,银票就是你的了!”
秋妈妈看到周重真的一下拿出五百两,当时也是一惊,本来以素娘的情况,她开出四百两的价格已经够高了,之后又加上一百两,存心是想看周重和徐管家的笑话,但是没想到周重竟然连想都没想,一下拿出五百两银为素娘赎身,这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看到秋妈妈愣在那里,并没有回应自己的话,周重眉头一皱再次开口道:“怎么,秋妈妈你是想要反悔吗?”
这下秋妈妈才反应过来,急忙赔笑道:“奴家哪敢反悔,只是没想到周公如此大方,竟然一下拿出五百两。”
说到这里时,秋妈妈扭头看了一下远处的宋二公,可惜对方根本不知道这边发生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回应,最后秋妈妈只得尴尬的上前将卖身契送上道:“公请收好,这是素娘的卖身契!”
周重接过卖身契验明无误后,将手的银票交到秋妈妈手。而当周重接过卖身契的那一刻,他身后的素娘和徐管家是喜极而泣,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连眼泪都顾不上擦。
这时远处的宋二公终于看出事情不对,当下快步跑过来看了看周重手的卖身契,又看了看秋妈妈手的银票,接着气急败坏的对秋妈妈怒吼道:“怎么回事,你怎么把卖身契给他了?”
秋妈妈不敢得罪宋二公,因此立刻赔笑道:“宋公息怒,周公花了五百两银买回了素娘的卖身契,我们别院是正经生意人,自然不能说话不算数,还忘宋公体谅!”
“五百两?”宋二公听后同样也是一惊,他们宋家虽然有钱,但上次捐出两千两就让全家心疼了好长时间,现在周重竟然拿出五百两买一个年老色衰的妓女,这些钱都足够到南京秦淮河畔的花舫里买一个色艺双绝的红姑娘了。
看到宋二公气急败坏的样,周重却是笑呵呵的走上前,然后慢的开口道:“宋二公不必生气,本来周某是没有钱为素娘赎身的,但是刚巧就在一个时辰前,我去了灵芸那里,她一下送给我百两,我实在推辞不过,这才收了下来!”
周重说到这里,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伸手从怀里拿出仅剩的一张银票,然后轻轻嗅了一下,脸上则露出一种陶醉无比的表情,似乎上面还残留着谢灵芸的体香。
“你胡说,灵芸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送给你钱?”听到周重忽然提到自己的心上人谢灵芸,而且她还送给他银,再加上周重轻佻的动作,一下让宋二公失去了理智,暴跳如雷的指着周重大吼道。
“这还要多谢宋贤弟,上次若不是你,我与灵芸也不会在茶楼相遇,后来灵芸更是登门拜访过我,当时许知府的公和明伦兄都在,不信你可以去问,后来灵芸感觉我这个人比较不错,他们谢家那么有钱,所以送点钱给我这个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