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香说:“谢谢你,——昨天有个算命先生给我师父算命,说医生误诊了,写了张纸条给我,我交给了医生,可是一直到今天医生也没给我师父换药。郑院长昨天就已经做了批示,让他们换药,可他们不听。我师父病情比昨天还要严重了。”
张主任一听,赶紧问:“给你写纸条的算命先生是不是姓萧?”
“是呀,医生你也认识他?”
张主任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师父法号叫什么?在哪个科住院?”
“****,是莲花寺住持。住在消化科。”
“明白,你放心,我马上跟院长说,尽快给你们更换用药,你先回去。”
妙香很感激,双手合十道谢之后,抹着眼泪回病房去了。
张主任想了想,顾不得上厕所,从口袋里找了张纸片,从白大褂上衣口袋取下圆珠笔,写了几行字,然后快步回到了会场。
一位科室主任正在发言,郑院长坐在顶头位置,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着。张主任走到他身旁,将纸条放在了他面前,然后快步回到了自己座位。
郑院长有些意外,拿过纸条,看了一眼,这上面写的是:“消化科没有按照您的批示,给莲花寺莲花庵主持****法师更换用药,病人病情正在加重。”
郑院长顿时脸色阴沉下来,重重地将纸条往桌上一拍,砰的一声,把那正在发言的科室主任吓了一跳,赶紧闭嘴,场上所有的科室负责人目光齐刷刷望向郑院长。
郑院长盯着消化科的杜主任,说:“你们科住的那个老师太。****法师,昨天我批示让你们按照字条上的更换用药,为什么不执行?”
杜主任吓了一跳。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真的按照那张字条上所说的更换用药,他要的不过是一个证据而已。也想不到郑院长竟然抓住这件事不放。现在看见郑院长发火,吓着他笔都掉在了桌上,好在他反应迅速,马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院长有批示吗?我,我没看见啊,是不是送到科室里头了?我这就马上查一下。”
郑院长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不看他。
杜主任额头冷汗直冒,赶紧站起身急匆匆出了会场。
郑院长又阴沉着脸。过了片刻,这才示意刚才发言的科室主任继续。
过了一会儿,杜主任畏畏缩缩地进了会场,哈着腰对郑院长说:“我们科的小许本来要把字条交给我看的,结果开会,就忘了。现在****师太药已经换上了,按照字条上的更换了处方用药,我亲自办的。”
郑院长仿佛没听见,继续在笔记本上记着。
一屋子的人都瞧着杜主任,不少人眼中幸灾乐祸的神情十分明显。
杜主任很是尴尬。讪讪地回到位子,肚子里却咬牙切尺,心中暗想:你现在抖威风。等到你搞封建迷信的事情捅到省委,我看你还抖个屁。
陈志远一直坐在郑院长的旁边,见到他的亲信被郑院长当面批评,毫不留情,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杜主任做的不对,院长有批示居然不执行。
不过他跟杜主任想法是一样的,心中也在冷笑。且瞧着郑院长现在威风,应该到了下午就有消息了。那时候就该自己的威风了。
陈志远猜的还没错,没到下午。他中午刚下班,就接到了催秘书的电话,声音很焦急,说他在医院外面马路对面的车里等他,叫他马上出来有急事。
陈志远一听心头不由悬了起来,因为从电话里听的出崔秘书的声音很焦急,而且很沉重,绝对不像要告诉他喜讯的样子,他着急忙慌的快步出了医院,来到了马路对面崔秘书车旁,确认里面坐的就是崔秘书之后,这才拉开车门钻进去坐在了副驾驶位。
崔秘书阴着脸,将信封递给他。陈志伟一看,正是昨天他托崔秘书交给黄副省长的那封举报信,后面还附着郑院长在算命先生萧鹰那张字条上的批示。
陈志远写的是署名的举报信,因为他必须要让上级领导知道究竟是谁抓出了卫生系统这位信奉封建迷信的假权威。
陈致远这封举报信顶头空白处,黄副市长写了一行字:“请郑院长酌处。”
一见这个批示,久在官场的陈致远顿时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这种举报信,如果说真的上级领导认为违反了党纪政纪,会批示给纪检部门查处,而如果认为是空穴来风或者诬告陷害,为了表示对被举报人的信任,会直接将举报信批转给被举报的领导。
现在黄副市长将他的举报信批转给了被他举报搞封建迷信的郑院长,也就意味着黄副市长根本不相信这封信所说的内容,或者认为这个问题不涉及党纪政纪,同时,也足以说明主管全省卫生系统的黄副市长对二医院郑院长的极其信任。
陈志远拿着那封信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用手轻轻捶着脑门,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崔秘书低声说:“今天上午我把这封信直接递给了黄副市长,副市长看完,阴着脸在上面写了批语,然后递给我,让我亲手交给郑院长。还让我提醒郑院长要小心你。而且,他还用了一个词,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吧……,已经没有什么更能打击我的事情了……”
“他说……,你是小人。”
“哼!”陈志远重重地哼了一声,“官场上谁不是小人?不靠不靠小人手段有几个人能爬上高位的?算了,这次我栽了,我就不明白黄副市长怎么这么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