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经是出事后的第四天,四月四日,今天再不出结论,业主方未必得同意了。
桃花汛一过,雨季的温暖南风就会随着太阳向北回归线移动,此地在北回归线以北,冬夏绵长,春秋时短是一定的,五月初就会进入夏季,有些年份白天平均温度甚至能过二十五度,下游的冷水鱼可是受不了这么热的。
易成功老头也有点着急,晚上回到宾馆,还打电话跟严文中老先生报怨,说你有什么主意不能先跟我说,非要让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关门弟子来胡搅蛮缠的,搞得大家非常被动。
但他动作慢了,叶芦伟之前就给严老汇报过了自己的意见和立场,严老当然明白这浑小子想绑架专家组的意志,让他们在这个风口浪尖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弟子嘛,有锐气的弟子远比一个唯唯若若的弟子更招老师喜欢。
严老先生在电话里批评了叶芦伟这种做法,怕打击他的进取精神,又表扬了他敢想敢做,勇于责任的勇气,最后基本上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临了还怕叶芦伟被众老头压着欺负,甚至授权可以打着他的名号去答辩。
一如上辈子一样,严老先生对他好得没有道理,叶芦伟心怀感激,当然不敢打着老师旗号去要挟专家组,如果那石头怎么弄都不掉,以后也不掉,那这事就是个天大的笑话,降声望呢。
专家组一早就去了现场,就在河边召开了现场工作会议,给了个口头的意见:“采取一切必要手段,清理鹰嘴崖施工区坡面危石,全力避免发生地质灾害。具体工作由项目部负责组织,老胡和小叶留下协助。”
叶芦伟听到这万精油结论,感觉跟自己预估的结果,连标点符号和语气都没差别,心里对易老等充满了佩服。这是典型的专家结论,全是空话,不沾因果。顺便把老胡和小叶两人留下断后,承担项目部的愤怒火力。
易老临走前,把老胡和小叶,还有项目部技术负责人袁六郎召集在一起,用私人身份告诫几位同仁要精诚合作,建议袁六郎集中精力拆除已严重变形的支架和模板,组织第二次生产,坡面处理的事,让老胡和小叶去协助处理,当然人员设备项目部要全力配合。说完飘然而去。
专家组扔下老胡和小叶,带着主要的技术力量全部闪了。恼爬贤罚还有其它相关科室的一大帮人k劳鲋肮さ暮笫掠梢环止司负责,局里只留了几个人协助?
叶芦伟知道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好报怨的,只是强烈要求把保卫科几个兵油子留了下来。何元东预感到他们得上去看看,开始让李竞恢复手臂和指力训练,不求增加力量,但求恢复一些灵活性。
专家组前脚一走,袁六郎也转身走了,理也没准备理老胡和小叶。你们这是侵过线了啊,连个技术口的人都不是,经营处的跑来指导协助我们?耍涨了吧?安?
老胡看着叶芦伟哭笑不得,你这是把你老师我坑了,而且是深坑,你造吗?
叶芦伟对老胡干笑了下,说:“胡科长,要不是这样,我让人送你去休息,其它事情我来做就行,搞不定了我再通知你?”
老胡目光复杂,抬手拍了拍叶芦伟肩膀,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去找袁六郎,准备开展“协助”工作。
叶芦伟看着老胡有些佝偻的背影,觉得这时代的人们真心值得敬佩。自己这样瞎闹,都还是被包容着的多,冷眼和喝斥的少,大家都不想过早地扼杀一个年青人的锐气和成长,呵护着让他长大一些,看看是不是能成熟起来。
专家组虽然回去了,地质方面却还是留下了佘志勇,陈老给他的意见是只提供岩石类别辨识和做好地质素描,不参与处理意见。
老胡跑上跑下,到处求人,总算是组织起了以孟夏洪科长为首的项目部技术讨论小组,袁六郎以生产太忙为由拒绝了参加,只表态一公司的意见他会全部照做。
这是在傲娇呢,一分公司的意见他才听,意思其它人该干嘛干嘛,别耽搁他抢工期。
专家组的万精油结论也得形成回应,闭合文件还得上传呢,不然真出了事,那就是责任事故,人家专家都说了让你们“全力避免”,你不下个文,出个“全力避免”的方案,那当然就是你的责任。
现在技术口都在流传一分公司技术科被叶芦伟打了脸,一个坡面处理方案,居然需要经营处派个实习生协助处理,这是把脸打得肿成二师兄了啊。
叶芦伟早就预料到了难处,孟夏洪个性刚硬,自信自负,同样也很护短。现在的叶芦伟跟他根本不熟,完全不是前一世,两人工作中是甲乙方对手,私下里是好朋友的概念。
第一次工地协调会,在老胡的周旋下,于午饭后现场召开。大家都顶着河边的凉风站着,有效避免陷入扯皮到扯淡,再到扯卵蛋的会议流程。
叶芦伟没让人把会议带入泥坑,等孟夏洪开场说完,叶芦伟就直接提出了书面的方案,言明所有现场操作都由他来协助老胡指挥和实施,只需要一分公司提供场地、人员、装备和时间上的交叉分配,所有费用叶芦伟会记录并承担,说当自己的一次实践课,请各位老师支持。
老孟听叶芦伟这几句刚硬有力的措辞,心里想的却是你小子现在还是一分公司的人员,按说都是老子指挥你,现在你这意思是你全权负责指挥实施,跟我们没关系是吧?那好,我看那石头牢固得很,你小子不准爆破的情况下,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