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西月>第一百零七章 以血祭邢翼

裴元绍也是真拼了,眼睛里都充斥着血丝,根本不管左臂的伤势,粘满血迹的右手握紧钢刀,挥向王翦。

“果真是亡命之徒!”王翦一愣,嘴中讷讷道。

身为赵月手下的大将,王翦可不愿意以玉身同顽石共陨。他认为和这等小辈同归于尽,都算是他身为大将的耻辱。他从血肉中拔出即将砍断裴元绍左臂的大刀,横在面前,挡住了这一击。

裴元绍悲愤之中带着恐惧,却仍旧不服输,与王翦相较力气,脸上都是愤怒,眼神里也异常恐怖,口中不甘地质问道:“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苦苦相逼,硬要杀我!”

喊到最后,这话语已成声嘶力竭,在夜空里分外刺耳,让王翦手下的士兵听了,行动都有些变得迟疑。

“奉君之命,行君之事,我王翦虽与你无仇,但我家主公与你有仇,至于仇怨是什么,自己去想当年在州界谷口处的所作所为!”

王翦嘴中平淡地说着,双手抓住钢刀,全身用力,硬生生的将裴元绍逼至单腿跪地,而裴元绍则是咬紧牙关,跪在地上,痛苦地叫道:“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手段,今天我死在你的手上,并不是俺做得不对,而是你们的势力更强大罢了!”

王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鄙夷,对周围的士兵喊道:“全军不要迟疑,与我一齐上前,将此贼乱刀分尸,剁为肉泥!”

士兵们得令,纷纷操刀上前。

裴元绍手中的刀不肯放松,死死地挡住王翦的兵器,仰天哀嚎道:“怪就怪我没想到,区区一个汉朝的小兵,竟能有如此大的变化,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知道了什么啊!俺真应该在谷口杀了他!”

话刚说完。数把刀砍中了他的躯体,他一口鲜血喷出来,王翦抽身闪过,并没有被血溅到。

裴元绍的身子正在一点一点的倾斜。手持长枪的士兵也冲了过来,笔直的枪尖一一刺进了裴元绍的身体,几乎快把他的ròu_tǐ刺成了筛子。

王翦在行动之前已经得到了赵月的命令,此刻明白应该怎么做。

他将刀收起来,又对周围的士兵道:“此贼罪大恶极。给我将其头颅割下之后,身体乱刀分尸,砍为肉泥,扔进山里喂狼。”

“是!”

士兵们嘴里整齐划一地回答着,一人上前用钢刀在裴元绍的脖颈上使劲一切,便把那令人作恶的头切了下来。随后众人一拥而上,用刀的拿刀乱砍,用枪的拼命乱戳。

月光下,清风拂过,闻着是腥臭的血味。听的是刀枪在血肉中的“噗哧”声响。

赵月则在遥远的洛阳城大商家庭院中,依靠着一株大树,举目望天空中的月亮,心中估算着裴元绍的死期,开始闭目祭奠他那位逝去依旧的朋友。遗憾的是,他很忙碌,无法亲自把仇敌的头颅送至邢翼的坟上。

黄风寨前,裴元绍全身的肉几乎脱离了骨头,真的被剁成了肉馅一般,分不出各个部位了。至于他的内脏也让士兵们各自扯碎砍烂。准备收起来,一起扔到山里。

王翦命人将裴元绍的首级包裹,连夜赶路。

他们先到昆阳城中,寻访到了邢翼的发妻以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又到附近的村子里寻觅着了赵月的老母咸氏,将他们好生的安置在随军的马车上,而后踏上了赵月当年前往洛阳当兵的那条路。

在行至赵月所说的谷口时,王翦从马上跳了下来,又命除马上的家眷外,其余人等皆不得骑马入谷。

凛冽的山风吹拂在谷口里。似刀剑穿梭在人与人的脸颊,邢翼的发妻回望两侧的峭壁,脸上淌着泪。

她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赵月和曹平为邢翼立的那个坟面前,重重地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男孩和女孩的年纪都比较小,应该也没有受过什么先天的教育,所以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明所以,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

早在两年前,邢翼背负行囊离开家时,他们其实就已经嚎啕大哭过了。

王翦和随从走上前去,将邢翼的发妻搀扶起来,又把孩子抱到一边,他这才把手中拎着的被鲜血染透的包裹打开。

一个模糊的人头滚落,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最后缓缓地静止邢翼的坟墓前。

王翦单腿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纸信来,这是赵月亲笔所写的,也是命令王翦在坟前读过之后,焚烧给邢翼。

慷慨激昂的语调在山谷中响起,应和着其中悲切伤感的言词,传到众人的耳朵里,无不令他们肝肠寸断:

“邢翼,恕赵长皎现在只能如此称呼你,你曾是我的伍长,我曾是你的士兵。你被裴元绍杀害了,我却只能在一旁默默不语地看着。你在临死时握住我的手,拜托我替你报仇,如今我做到了,你仇人的首级我命手下将军奉上,你爱人和孩子我也自当奉养,你的坟头上,每至祭日,我亦会着人祭奠……”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语,赵月并没有在其中写些什么煽情的长篇大论,可是士兵们都知道他们跟随了一个值得自己奉献出生命的主公。

他们可以去死,可以毫无顾忌的去死,因为他们主公会继续努力,将杀死他们的仇敌一一杀光!

谷中的士兵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兵器,口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整齐的喊叫,响彻整个谷口。一如当年赵月和曹平等人在邢翼死后发出的哀嚎,只是时代告诉我们,基于少年的刻苦努力,一切都变了!

王翦一行人再度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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