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明知道,殿下伤的这么重,你们却不服侍他喝药,
不知道,他现在伤口刚刚缝合,不能乱动吗?”
林逸雪指着紫兰,气急败坏的,大声质问道。
此刻,她也分不清,自己这么气生,到底是心疼欧阳致玄,
还是可惜,自己辛苦大半夜,好不容易包扎、缝合的伤口,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欧阳致玄毁于一旦。
“禀娘娘,是……是……”紫兰偷偷的瞟了欧阳致玄一眼,嚅嚅的不敢开口。
“是什么?说呀?都变成哑巴了,说句话,有那么难吗?”林逸雪厉声追问道。
“算了,我说吧,是我自己有癖好,不让别人随意碰我。
从小除了岚风、墨风他们,从来不让别人近身侍候。
所以,她们这些人,也都知道我的这个习惯,从不敢近前。”
欧阳致玄轻声解释道。
“你……你……”
一时之间,林逸雪竟有些无言以对。
她是一早就知道,欧阳致玄并不像别的王公贵族那样,什么通房丫环、使唤丫头之类的,整天身边一大堆人围着他转。
想想确实也是,自从林逸雪认识他之后,他的周围,只有墨风、岚风鞍前马后的侍候着。
可是,林逸雪并不知道,欧阳致玄还有这个洁癖呀,
这平时看着,在她面前挺正常的一人呀,怎么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臭毛病呢?
“所以,你要想不让我伤口绷裂,只有你自己亲自喂我。”欧阳致玄厚脸皮的,趁机要求道。
“你……你想的美,告诉你欧阳致玄,你爱怎样,就怎样!
反正流的又不是我的血,伤又不在我身上,我又不会痛。
大不了,我每天也就是费些事,多包扎一遍而已。
反正,我本身就是个大夫,做这些,也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林逸雪狠下心说完,转身又回到了床上。
可是,她还没有躺下,就见,青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过来了。
“殿下,粥好了。”
青竹自然不知道林逸雪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小声禀报完,轻手轻脚的,将粥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转身就出了房间。
然后,林逸雪抬眼望过去。
就见,好不容易,喝完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刚刚躺好的欧阳致玄。
又在一个人,默默的,费力的起床了。
随着欧阳致玄胳膊轻轻一动,身上肌肉每一次用力,随时都有伤口在绷开,
林逸雪几乎都能清晰的看到,滴滴鲜血,从绷带里面慢慢盈出来。
她仿佛也能听到,根根缝合伤口的线,离开肌肉、慢慢绷断的声音。
林逸雪觉得,欧阳致玄这哪是在自己找罪受,他这样,一举一动,分明就是在故意折磨着林逸雪的心,
林逸雪甚至感觉,现在受伤的不是欧阳致玄,而是变成她自己了。
要不然,为什么欧阳致玄还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心都痛的要滴血了呢。
“欧阳致玄,你不要欺人太甚,难道,你非要逼死我吗?
你滚,你滚,你少在我面前演苦肉计,装可怜,
你现在、立即、马上,就给我滚出这个房间,滚的远远的,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本姑娘眼不见,心不烦。”
林逸雪终于忍不住,跳下床,冲着欧阳致玄,大声的哭喊道。
“对不起,现在岚风不在,我又行动不方便,出不了这个房间。
再说,我受伤,没有带领南下,为了大局着想,现在还处理保密阶段,
所以此刻,除了你这里,我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欧阳致玄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脸无辜的说道。
“你……”
林逸雪感觉自己真的要气炸了,怎么事情兜兜转转的,就发展到了这个境地。
林逸雪气不过,转身一把推翻了旁边的小桌子。
桌上刚煲好的,热气腾腾的粥,瞬间洒了一地。
但是,林逸雪觉得仍不解气,又开始转头,摔身边触手可及的其他东西。
而,欧阳致玄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既不开口阻止,也不说劝慰的话。
很快,屋子里就被林逸雪弄的一片狼藉。
可是,气愤归气愤,撒泼归撒泼,
最终,林逸雪发泄过后,还是给欧阳致玄重新包扎了伤口,喂他喝了粥。
就这样,侍候欧阳致玄起居、包扎伤口的活,又责无旁贷的落到了林逸雪身上。
几天时间,眨眼又过去了。
不过,这几天,欧阳致玄倒是挺听话。
每天除了吃饭、喝药,其余时间,都乖乖的、一声不响的呆在榻上,尽量不惹林逸雪生气,给她添别的麻烦。
欧阳致玄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愈合着。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岁月安好无恙。
林逸雪闲来无事,慢慢的有了些雅性,会在屋子里捣弄些药材,
甚至,偶尔兴致来时,还会跑到院子里,画几幅雪景。
大雪又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天一夜了,
上午,如烟剪了几枝带雪的梅花,插在花瓶里,林逸雪闲来无事,正在房间里,对着它认真的作画。
“郡主,穆大小姐来了,您看……”忽然,青竹进来禀报道。
“那就让她进……”
林逸雪本来想随口说,让穆瑛进来,
但是,抬眼扫了榻上,还在熟睡的欧阳致玄一眼后,立即改口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