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非出了门,跟着青儿到了另外一座无名小楼,其中装饰却精细,立面红丽正等着。
见庄非回来,红丽满意的点头,略一打量庄非,红丽更是满意,谁能料想这庄非原本就是璞玉,如今打磨之后更是化为和氏璧,性子比庄轻鸿讨喜,也更好掌控,定能为她长风楼鼎力,红丽越看越满意,点头对庄非,“明日就要游街,你今晚好好休息。”
庄非点了点头,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卑弱,“公子那边,我希望能好好照料,他的伤拖太久了。”
红丽似笑非笑,“那是当然,等你游街之后去往花魁楼,我便着人细心伺候无尘公子。”
庄非看重庄轻鸿,她没有必要抬杠,给几分面子,双方都满意。只要确定庄非肯乖乖的接客,安分不生事,她不会刻意为难庄轻鸿;只要庄非更加努力一点,让庄轻鸿过的好也不是不行。
她红丽,虽然是花楼老板,可还是有几分道义的。不然花楼岂不是怨气冲天,还能安宁的做生意吗?
“你的非字不好,”红丽端着十分亲近的笑,“我找先生看过,在花街[非]字恐怕招惹是非呢,你看是不是改一个字?”红丽一个眼色,边有人捧着已经备好的字走上前来。
花魁游街,最前面走的便是名前,他们负责将写有花魁名字的提灯、锦缎、华扇,向众人介绍花魁的名字,所以花魁的名字是需要早定下的。
扫了一眼,庄非摇了摇头,在红丽不虞之前道,“雪白清丽绝,绯色艳无双。妈妈于我有恩,不如就叫[庄绯]吧。”
红丽更加满意,点头同意,再次吩咐庄非休息好,留下一丛下人伺候庄非之后,带着人走了,庄非才在小侍的服侍下就寝。
睡在床上,庄非很沉默——世界线提前了,庄轻鸿被祁景打了,不过是自己回的长风楼,这也意味着庄轻鸿收集证据的事情已经暴露,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庄轻鸿走上原来的道路,否则他前面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很奇怪,碧溪楼的花魁,出事的时间也太巧了,好像是针对庄轻鸿似的,庄非揉揉额头,还是说原本的世界线发展有着不可抗力?还好他用尽全力,向红丽展示了自己的价值,才将那烫手的花魁挣到手,否则就算搭上自己,也不能避免庄轻鸿沦入风尘……
他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庄非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放空思绪,走到这里,想这些事情有什么用。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渡梦了不是吗,早就有了觉悟,牺牲什么都不可惜。
现在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保证庄轻鸿安全的同时,想办法让庄轻鸿安全脱离忘忧处。不幸之中的万幸,只要他坐稳花魁的位置,地位就比原来的小侍高无数倍,也能拥有不小的话语权,这样要保住庄轻鸿就简单的多。
天刚擦亮,庄轻鸿就醒了过来,外面也已经不安静,到处都是吵吵嚷嚷,庄轻鸿忍着身体不适,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发现原本看守他的护卫已经撤下了一大半,只余下几个,他正思考着用什么方法溜走,却听见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粗略的听声音,庄轻鸿肯定至少有十几个人过来了eads;末世圈禁记。
不一会儿,嘈杂的脚步声变少了,庄轻鸿小心藏好自己的身影,伸出手指在纸糊的窗上戳出一个小洞,通过小孔向外面窥去。
在看清那一刻,庄轻鸿觉得有一瞬间的目眩。
是庄非,可却不是平常的庄非。
他的身后跟着两位小侍,手里提着上好的灯笼,将庄非周围的路照的清清楚楚,多亏这样,庄轻鸿也能清晰的看到庄非——
不再跟平时一样低垂着头,显得卑微而老实。此刻他端正的抬着头,目不斜视,神色高贵而且优雅,那双眼睛却温和,水润的感觉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他穿着极其华丽的衣服,衣襟之处重重叠叠露出的绣纹精致,衣袖飘飘逸翼似风吹流云韵味,外衫长袍之上更是玉石镶嵌贵重,鎏金宽腰带束在腰间fēng_liú,压袍祥云玉佩通透,外罩狐裘边缘一圈白毛雅致;额间一块碧绿翡翠抹额清雅,三千青丝未冠,整齐的披在身后绝伦,头上戴着豌豆大小珍珠银冠华美,更显得他容色无双,沉鱼闭月,令人不敢直视的光彩却又恨不能多长一双眼睛。
庄轻鸿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看着庄非在他门口跪下,一丝不苟的叩首,直到大礼的九个头扣完,他身边的小侍连忙将他扶起来,另外一位则收拾扑在地上的地毯,转身离去。
身后一众人,也全在这一刻离开。
庄轻鸿突然觉得冷的刺骨,庄非离开的脚步依旧从容,他走路的样子都优美的像一幅画,可庄轻鸿觉得,他从庄非的背影之中看到了黯然、看到了黑暗。
拜别旧主,庄轻鸿握住拳,我曾那么讨厌你的旧主,如今也要成为你的旧主了吗?这一刻,庄轻鸿心中涌出了无穷无尽的悲哀。
新的花魁,庄非。
他明白庄非这样做的目的。庄非在给他做颜面,代表着他庄轻鸿,拒不再是以前的无尘公子,可也不会受人欺凌,庄非越尊敬他,别人就越是要考量得罪一位花魁的代价。
这就是庄非所说的,竭尽所能来保护他。
庄轻鸿也突然理解了庄非昨夜来的意义,为了喜欢的人,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色-相,若有一丝希望,也会想要把最美最好的自己呈现给爱人吧。庄轻鸿胸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