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夜叉进入墓穴之后的话很少,她似乎担心说话太多招惹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上身。
对于胭脂夜叉,我只见识过她惊为天人的战斗能力,说她的身手已经近乎妖魔化都不为过。但是至于她的灵异玄学手段到底有多高明,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胭脂夜叉没有多嘱咐我什么,她很快就消失在了深邃的墓葬之中。
反倒是和我向来看不对眼的紫鹃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最后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烫金葫芦上,伸出手来摸了摸,问道:“你这葫芦多少钱?”
我懒得搭理她,随便说了个数字。
紫鹃似乎也知道我对她没有任何好感,冷冷笑了笑,又朝着我身上的猩红披风看了一眼:“穿成这样,真像个暴发户。”
说完这话,她扭摆着腰肢往远处走去,临走前回头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觉得很不好受。
我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恨我。
因为张润凯?可是张润凯的死完全是因为自己出言不逊,骄傲轻敌,和我没什么关系。
因为我在斗鬼场上打赢了她?可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就记仇到现在,那这个女人的心胸也太狭窄了吧?
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女人。
古墓中处处凶险,我也懒得再研究紫鹃心中到底对我是怎么想的,先按照胭脂夜叉给我的路线图找到沈家宝藏才是重点。
四下张望,我差不多确定了目前的位置。和胭脂夜叉他们不同,我需要转身往回走,并且通过一间墓室,才能到达最后的目的地。
大掌柜的笔记里虽然对墓穴有一些记载,可是对疑冢的记载却并不多,所以现在的我有点抓瞎,除了一张印刻在自己脑海中的地形图没有任何可以依凭的东西。
我沿着漆黑的甬道往目标缓缓移动,背后的阴风不停吹拂,让人心中发毛。
我刚准备掏出黄金罗盘看看周围厉鬼的排布情况,忽然背后一股阴风吹来,我皱了皱眉鼻子,居然在这股阴风里闻到了血腥气!
在这样一个陈年古墓中闻到血腥气,这注定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因为古墓中虽然有很多尸体,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尸体上的血液肯定已经干涸了。
那么这股新鲜的血腥气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呢?
莫非是何大松他们有人遇到了危险,已经惨遭屠戮了?
我震惊回头,却发现这血腥气异常强烈,简直就是直窜鼻子。
这么强烈的血腥气一定是从我周围传来的,低头看去,我一下子看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这血腥气并不是人的血,而是狗的血!
在我的身上和脚下,居然沾满了新鲜的血液,抬头远望,这鲜血居然在我背后形成了一条暗红色的踪迹……
血液的来源正是我挂在腰间的烫金葫芦,拿起葫芦看了看,我气得怒骂了一句娘。
只见烫金葫芦的下方被钻出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孔来,里面的黑狗血自然而然就顺着这个孔流淌了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对我下黑手的人是谁:刚才趁机摸我葫芦的紫鹃,罪魁祸首一定是她!
装狗血的烫金葫芦,这可是我从北京千里迢迢带来的驱鬼法宝。一路上虽然用它的次数不多,但是这老伙计也帮了我几次重要的大忙。
而在我下墓探险的重要关头,烫金葫芦居然被毁。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怒火攻心,这紫鹃实在也太恶毒了些。倒霉的婆娘明摆着要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我将葫芦放在地上,一个简单的钻孔已经足以毁掉整件宝物,和鸡血盅一样,烫金葫芦从今开始寿终正寝。只不过不同的是鸡血盅毁在厉鬼沈莺莺手中,而烫金葫芦则毁在了活人紫鹃手上。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追回去和紫鹃讨个公道只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要玩死紫鹃并不急于一时。
我回头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烫金葫芦,苦笑一声,咬牙道:“老伙计,别了。”
话音落下,我抬脚将烫金葫芦踩个粉碎,里面剩余的黑狗血溅得我身上全是,腥臭味道更加浓郁。
抬头看了看黄金罗盘上的指针,这一带倒是平静的很,虽然肯定有不少厉鬼环视着,但是距离应该都还远。
继续向前,甬道上的布置渐渐开始豪华起来。
一开始道路两边只是简单的装饰品和壁画,但是现在居然开始出现一两个说不出艺术风格的雕塑来。按照常理来讲,古墓并不是博物馆,没有哪个墓葬主人会闲的在道路两旁摆上工艺品。更何况是座疑冢。那么眼前的这两个分列道路两侧的雕塑则明显是机关陷阱的所在。
我没有着急经过这里,而是蹲下来仔细寻找其中的诀窍。
一低头,机关陷阱的奥秘没有找到,我却看到了一个枯瘦干瘪的人头躲在雕塑背后静悄悄地看着我。
漆黑的眼眶、晦暗的皮肤、枯黄的毛发、微张的嘴巴……
这是一个已经死亡了很久的可怜人的头颅,而他的身体早就不知道到了哪里。他也许是盗墓者,不小心中了机关陷阱的暗算,也有可能是最开始的殉葬者,在断龙石被放下之后无助地在空旷的墓地中绝望奔驰。
我小心翼翼绕到雕塑背后,从雕塑旁边经过甬道,进入第一间墓室。
而当我第一只脚踏进去的一刹那,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小杨,等等。”
心惊肉跳,我差点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