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理他,将鹿铭和苏唯的身体全都扔在后座上。
开车往回赶。
一路上鹿铭的声音时不时出现在我脑海里,气急败坏的让我把他的身体移开,他不要跟苏唯坐在一起。
我只当听不见,越往回走,越担心白小沫,一路将车开的飞快。
等我赶回鹿家的时候,天已经泛白。
鹿家黑乎乎的,里面一片狼藉,跟车祸现场似的。
我抬腿就要冲进去,鹿铭突然喊住我,冷声道:“等一下!里面有鬼。”
我身形一顿,顿时停下脚步,问鹿铭:“怎么会有鬼,不会是小沫……”
“我也不清楚,你小心点。”鹿铭道。
我顿时紧张起来,手里紧紧抓着匕首,一点点往别墅里走去。
整个别墅此时显得阴森森的,里面的装修已经被破坏殆尽,地上还有不少干掉的血迹。
杨子良的身体已经不见了,地上除了零零散散的人皮碎片,根本没有白小沫的身影。
“小沫。”我有些紧张,小声呼唤白小沫的名字。
“未雪姐?”
黑暗中传来白小沫受惊的声音,她看清是我以后,身影一晃从黑暗中钻出来,一把抱住我,惊喜道:“你没事,太好了,苏雷阴呢?”
“死了。”我道,一边说,一边拉着白小沫快速打量她:“小沫,你没事吧。”
“没事,我说过我别的不行,逃命的本事还是有的。”白小沫顿时笑了笑,在我面前欢快的转了一圈。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白小沫的脚扎扎实实的踩在地上,脚下还有影子,道:“那就好,鹿铭说这房子里有鬼,我还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呢,如果你真受到什么伤害,我一定会内疚死。”
我话还没说完,白小沫的表情突然就凝重下来,看着我身后的方向道:“我确实没事,可杨子良……”
“杨子良死了?”我心里一惊,扭头也看向白小沫看的方向。
可那边黑乎乎的,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等你逃出去以后,就用王八憋气功进入假死状态,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杨子良已经断气了,整个别墅只剩下我一个人,你们都不见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只好留在这里等。”白小沫道,她看着杨子良的方向有些难过。
我心里突然一沉,有些难受。
虽然我跟杨子良认识的时间不久,我也不喜欢他举止轻浮的样子,但他说到底是个好人,跟我们也算朋友,现在还被我们连累死了,我心里全是愧疚。
“小沫,他现在怎么样了?你有办法能让我看见他吗?”我闷声道。
他现在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他几句,了了他的遗愿。
“有。”白小沫看着杨子良的方向叹了口气,扭身回到鹿家保险库里,扒拉出一块白乎乎的东西递给我:“把它含在嘴里,你就能看见鬼了。”
“这是什么?”我接过来,一边问,一边把东西放在嘴里。
那东西咸乎乎的,很光滑,质地像薄荷糖一样,我刚把它放进嘴里,就觉得一股清凉直冲大脑,紧跟着我眼前一亮,一个灰蒙蒙的身影出现在我视线里。
他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脚,双手抱头,身体一抽一抽的,好像在哭,正是杨子良。
白小沫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道:“已经一晚上了,他自从发现自己死了以后,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待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知道哭,任凭我怎么劝他都不管用。”
我看见他这幅样子,心里顿时更加愧疚,他是被我害死的,如果当时苏雷阴问我的时候我没有犹豫,他也不会从屋顶上掉下来。
“子良……”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手轻轻拍在他肩膀上,刚想安慰他,一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用安慰我,让我一个人静静。”杨子良身体剧烈颤抖,低声道。
“对不起……”我心里发酸,这时除了道歉,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
“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这事怨我,鹿哥本来都放我走了,是我一时贪心,想等苏雷阴被抓住之后夺他的蛊,没想到他这么厉害……”杨子良说着摇摇头,显然不想再回忆昨晚的事。
“那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我叹了口气,问他。
“没有,我向来一个人行走,无牵无挂,死了也就死了。”杨子良摇摇头,他终于肯把头抬起来了,目光看了白小沫一眼,闷声道:“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个处男,现在猛地死了,连女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
白小沫原本表情还有些凝重,悲伤地看着杨子良,听到他说这话后,顿时面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未雪,我不是怕死,更不是害怕做鬼,我现在哭,只是觉得我命运悲惨。”杨子良被白小沫说了一句,表情顿时又黯淡下去,道:“我知道,你跟小沫其实都不喜欢我,觉得我色,没个正行,但我其实命运很悲惨的,我从一出生,我妈就难产死了,后来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那后妈看不上我,经常打我,还不让我吃饱饭,我实在没办法了,才走上巫蛊师这条路。”
“因为我们这个职业常年跟虫子打交道,所以很难有对象,别人我先不说,就我师傅,一辈子跟蛊虫打交道,活到七十多岁了,都没有结过婚,死后孤零零葬在公墓里,所以我从小就怕打光棍,见到美女就想搭讪,这是我的职业病,就怕我走上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