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诺诺,这不是移情,自始至终,都只是你。”沈南周冰凉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娇嫩的脸颊,眼神很平和,却又似酝酿着狂潮漩涡,“你的长相变了,声音变了,性格变了,爱好变了,几乎和前世没有多少相似处,但你的灵魂还是你,只要灵魂不变,这些外在的改变对我来说就不那么重要。”
陈诺抓住他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仰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我就永远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沈南周的手轻轻颤了颤,很轻微,但她察觉到了。
“我不是开玩笑,上次你说不会让我变成你这样的活死人,其实我无所谓,我已经想通了,一切以你的想法为准则,你想让我生老病死,那我就生老病死,你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那就变得和你一样。”
沈南周看着她,长久的,仔细的,似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用全新的目光审视,良久,他叹息,“诺诺,我一直以为我了解你,但我想,我并不真的了解你。”
“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了解我,只要你愿意。”她答得坦然而轻松。
沈南周有些感慨,“你实在是个胆大妄为的女孩儿。”他说,“但有时你又很胆小,怕蛇怕虫子怕蜥蜴,你温吞的时候,总是会犹豫不决,可有时候却干净利落的让我自愧不如。”
陈诺歪歪头,抿着嘴笑,“我就当你是夸我。”
他敲了下她的头,“对,我是在夸你。”顿了顿,有些微犹豫的说,“你今天早上还在和我闹别扭。”当时她的反应青涩又稚嫩,像只色厉内荏的猫。
陈诺也不瞒他,跟他解释,“昨天你一直在变脸,一会儿温柔一会儿狡猾一会儿又很毒舌,让我很不习惯,而且我昨天考试不顺利,本来心情就不好,你又刺激我,说话那么直,一点情面不给我留,像被揭了遮羞布似的,我反应当然就很大。再说又哭得跟个傻子差不多,今天早上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说到这里,她皱皱鼻子,好似还有些生气。
沈南周失笑,“你确实总喜欢胡思乱想,有些多愁善感,心思重,我觉得只有来剂猛药,才能让你正视自己的毛病。”
陈诺呵呵,“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应该的。”
陈诺:-_-||
“好了,言归正传,”她觉得再说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就及时打住,接上刚才的话题,把搂正回来,“让我想法改变的杨琪。”
这答案让人意外,“杨琪?”
“嗯,”陈诺点头,她把背慢慢倚到沙发抱枕上,腿伸直,有点儿漫不经心的说,“杨琪和她妈妈吵架,还能去投靠她哥哥,因为她哥哥对她好,让她信赖。我当时就想,在这世上,我能信赖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我想啊想,把学校的老师同学,白芨阿蛮,甚至网站的编辑都想了一遍,真的找不到第二个人,”她把视线重新放到他身上,与他对视,很专注,“在这世上,我唯一能信赖的人,只有你,没有你,我就是孤家寡人,所以我就想,既然你对我那么那么重要,那我还在别扭什么呢?丢脸怎么了?我以前多狼狈的样子你没见过,难道长大了就变玻璃心了?”
沈南周想笑,但他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笑不出,她的话朴实无华,没什么漂亮的点缀,但他却觉得莫名酸涩。
是心疼。
他的小姑娘原来在短短的时间经历了这样波折的一段心路历程。沈南周第一次认真反省,比起她,他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些太过简单粗暴?比起她所承受的,他是否太过自以为是?
一直把她当做没长大的孩子,却原来,她比他所想的要成熟的多。
沈南周张开双手,陈诺却没有像上次一般扑进他的怀抱,她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似在无声的坚持着什么。他无奈的笑笑,有些纵容,身体前倾,靠过去,主动去拥抱她,而不是等待她的投入。
忍不住在她头上落下一吻,伴随着一声轻而浅的叹息,“你啊,真是小心眼儿~”
她抿着嘴角窃窃的笑。
###
下午杨琪打电话过来,说已经见到哥哥,还发了张和哥哥的自拍照过来,表示有图有真相。陈诺这才放了心,不忘提醒,“你记得把你去深圳的事告你家里,别让你妈妈担心。”
杨琪说,“我哥早打小报告了,你放心吧。对了,你把卡号发给我,我哥说把钱转给你。”
……
隔天退了酒店的房,进了家门,陈诺换拖鞋时说,“还是家里好。”
沈南周正在开窗户通风,听到笑了笑,“你倒是好养活,恋家,省钱。”
陈诺白他一眼,“我也没见这些年你在我身上少花钱。”
像这样的话她以前是不会说的,因为话题有些敏|感,但现在说出来却全无压力,好似就是随口一提,像谈论天气一样不走心。
这种变化沈南周当然也注意到了,他嘴角笑意加深,过来帮她把换下的鞋子放进鞋柜里,问,“中午想吃什么?”
“我还不饿,先把行李收拾了吧,家里这么多天不住人,要大扫除。”屋里的空调还不够凉,陈诺就很愿意挨着沈南周,凉快。
沈南周也知道自己在夏天有制冷功能,很大方的伸出一条手臂揽住她的肩往楼梯那儿走,“这些事你不用管,把自己的柜子整理好就行。”比起以前什么都不让她干,这也算是个小进步了。
两个人,虽已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