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沈妱久远记忆里的景致,她此生虽说跟着沈平走了不少地方,却不出武川、真定、泰宁三省,就连京城都还没去过,更别说是漠北了。
聊到后来,沈妱竟觉得有些依依不舍,生出期盼眷恋。
如果她不用守着家业,如果父亲能够允许,未来的某天,是不是可以前往漠北,看看那里和记忆是否相似呢?
子夜时兴尽而归,第二天沈妱不出意外的睡到了日头高照。
起来后心神皆畅,高高兴兴的用过早点,石楠那里却总有些神不守舍。这倒是稀奇得很,沈妱不免问起,石楠搪塞推脱了片刻,终究抵不过沈妱逼问,便欲言又止,“奴婢……昨日偷空去了趟郑家……”
“郑老先生,他出事了?”
“没有没有!”石楠连忙摇头,“他的宅子依旧锁着,没什么事情,只不过周围的邻里说,已经半月没见里面有动静了。哎呀,姑娘你别着急!”她一把按住意欲起身的沈妱,宽慰道:“也只是邻里这么说,里面如何没人知道,何况你不是说端王殿下会护着他吗,兴许没什么事呢。”
“没什么事的话郑老先生能半个月足不出户吗?”沈妱发急,“王爷虽然答应看顾,可哪里能时时周全。不行,我不放心!”
沈妱自然是不好自个儿跑去再确认一遍了,只好一蹦一跳的往徐琰的书房里面去,想从他那里问问消息。可惜徐琰并不在府里,只留了个随驾而来的长史在此,这位只管府里的内务,其他事情上是绝不会张口露信儿的。
沈妱心急如焚,郑训那可是沈平的至交,若是他出了岔子,沈平回来后如何能好受?
她也顾不得了什么了,想着腿伤已是无碍,便戴了斗笠黑纱,想亲自去郑家瞧瞧。
还没风风火火的蹦到留园门口呢,徐琰却是骑马回来了,见她不顾石楠的阻拦,兔子一样往外跳着,忍不住浮起笑容,问道:“去哪里?”
“王爷!”沈妱仿佛看到了救星,“郑先生那里最近有消息么?”
徐琰面上笑意一僵,道:“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
“怎么会?王爷不是说会看顾他吗!”沈妱大急。
“他出去买东西却失了踪迹,我派人四处去找,了无音讯。”徐琰面色微沉,“应是被谁藏起来了。”
“还能是谁,肯定是薛万荣啊!”沈妱急切之下脱口而出,“他害死了玄诚真人,几番逼迫郑先生,以前也曾为了夺藏书迫得人家破人亡,王爷,郑先生在他手里定是凶多吉少,您难道打算放任他不管吗?”
徐琰目光一冷,猛然瞧向沈妱,一改之前的平易之态,就连周身气势都瞬时威压起来。
沈妱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倒是被他吓住了,剩下的话哽在喉头。
“回去歇着!”徐琰肃容吩咐,“我会找回郑训,你别折腾。”
沈妱呆呆的看着他,对这句话的可信度保持怀疑。徐琰见她不动,颇有要继续出门的意思,竟是二话不说,伸手揽住她的腰身,直接把她带回小院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