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也配叫我表姐!”霍宗清将这结巴视为做贼心虚,扫了一眼脸现尴尬的蒋蓁,暗想那两件事最后处理得隐秘,知之者甚少。蒋蓁的外祖在京城中,又和宁远候府有瓜葛,对京城的事有耳闻也就罢了,可那个陆玥儿如何能知道?
必然是秦霏说的!
秦霏这人爱说闲话的本事霍宗清早已有所领教,此时更是深信不疑。
而秦霏此时已经傻了。她最初还觉得这个表姐好哄,被姐妹俩三两句话就挑起了肝火,帮着来打压沈妱,谁知道这会儿她又被蒋蓁的三言两语给挑拨了?登时委屈道:“表姐你误会了,我从不曾说这样的话。”
霍宗清哼了一声,目中已经燃起了怒意。
蒋蓁见她姐妹二人起罅隙,当即在旁火上浇油道:“霍姑娘先消消气,阿霏年纪尚小,说起话来口没遮拦,兴许她当时只是听错了。”又赶紧弥补道,“你瞧……后来又解释开了不是吗,也跟大家都说了,霍姑娘赠银送药,这可是慈悲心肠。”
这不更坐实了秦霏胡说八道的罪名嘛!还暗指她到处大嘴巴传闲话!秦霏恨得牙根痒痒。
平常她跟沈妱不对付,对蒋蓁和陆玥儿自然也没多少好感,只是碍着对方的身份有敷衍来往,关系向来不咸不淡,什么时候她们曾用过“阿霏”这样亲昵的称呼?
可霍宗清显然不这么想,她也只是因为霍宗渊的事情对沈妱有气,又听秦霓说沈妱很会勾引端王,连薛凝都被她坑害等话,被秦霏撺掇了一番,这才想来打消沈妱的气焰。
至于秦霏和庐陵众位千金的关系,她如何能够知晓?
这会儿听她们一口一个“阿霏”,又是帮着开脱,显然交情不浅。
霍宗清本来就不甚看得上秦霏说闲话的小家子气,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见秦霏又露出那副委屈含泪的模样来,愈发觉得此人委实太会做戏,娇柔作态的样子尤其可恨,扬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秦霏被那一巴掌给打懵了,耻辱、羞愧、恼怒,万般滋味煞时涌上了心头。她也是秦雄捧在手心里宝贝大的,再怎么顾忌霍宗清的身份,自身又怎会没有傲气,如今霍宗清在外人跟前当场反目,还赏了她这个耳刮子,脸上那里挂得住?
虽然一声没坑,秦霏眼里两行眼泪却是唰的就下来了。
霍宗清才不管她的委屈,她们兄妹在秦府住着,秦雄夫妇向来都是捧着恭维着,连秦霓那样的嫡女都不敢给半点脸色,她秦霏算什么东西?更何况,秦夫人对这个庶女向来都是明捧暗踩,知道秦霏受辱,暗里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此一想,霍宗清更觉理直气壮,看都不看秦霏一眼,转身就怒气冲冲的走了。
秦霏呆了一瞬,却不敢就此跟霍宗清分开,忙恨恨瞪了沈妱等人一眼,扭身跟过去了。
在座的五个人都没想到这表姐妹俩风风火火的来闹事,最后又风风火火的闹崩离开,都愣了一瞬,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沈妱最烦秦家姐妹这样挑拨离间的性子,如今秦霏偷鸡不成蚀把米,更叫人觉得痛快,忍不住捧起酒杯,几个人心意相通,均是举杯饮尽,倒有些庆贺的意思了。
蒋蓁笑得最是开心,瞧着陆玥儿,满眼的佩服,“还是你应变得快,我是怎么都没想到反间这法子的。”
陆玥儿笑得无辜,“这能怪我吗?谁叫霍姑娘的事迹各处流传,秦二姑娘又喜好搬弄是非呢。且叫她们各自猜忌去吧。”
这一场小宴到底没被她们搅扰了气氛,几个人依旧高高兴兴的行令玩耍,直至后晌方散。
送走了陆玥儿、韩真和卫嫣,沈妱跟蒋蓁携手闲逛,沈妱到底有些担忧,“霍宗清这一回去,除了恼恨秦霏,必然也会恼恨咱们。表姐你到了京城,兴许还得跟她打交道,可要小心她些。”
“霍宗清这人骄横跋扈,自视甚高,今日也不是我跟她有仇,往后让着她一些也就是了。”蒋蓁倒是看得开,“往后到了京城,侯门之中少不了是非,这又能算得上什么。”虽说看得通达,到底也有些委屈无奈的意思。
沈妱忍不住心中叹气。她和蒋蓁结识多年,彼此的性情最是熟悉,让蒋蓁嫁入侯门之中,委实有些难为了。不过各人自有造化,蒋文英和蒋姨妈既然给她安排了这条路,蒋蓁是别无选择了。
蒋蓁又不放心,道:“倒是秦霏这个人小心眼爱记仇,你往后可要小心。嗐,秦家除了你那个书院的同窗秦愈,剩下的有几个好缠的?我就怕秦霏不敢嫉恨霍宗清,反倒往你头上撒气。”
“那倒没什么,秦霏再恶也只是个姑娘,她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沈妱含笑。
因蒋姨妈打算腊月初上京,赶在过年前到达外祖孟家,借着年节里请酒的机会叫蒋蓁多结识些人,如此算来,蒋蓁在庐陵也就能住四个月了。念及今后离别,沈妱母女俩怎么舍得,四个人一直坐到月上柳少,沈妱才跟着沈夫人依依不舍的走了。
往后的几天里,沈妱依旧是书院和沈家两头忙活,好在徐琰这两日又成了见首不见尾的人,沈妱跟他没打过照面,反倒觉得轻松。有董叔谨在书院里帮忙,沈妱做事做得劲头十足。
到了八月初六的时候,沈平一行人顺利抵达庐陵。
彼时沈妱里,见着沈平一行人进来,登时喜不自胜,忙扔下手中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