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凉如水,曲水亭上面是冷月,下面是九曲碧潭,寒凉似乎都比别处重一些。

江茗成功“护送”庄姑娘归来,对良骁微微欠身,方才退下。

庄良珍淡淡扫了良骁腰间一眼,那里应该挂着她的玉佩。

这才是真正的《马经》第二卷,凝结了厄蛮族十几位大祭司的心血,由曾祖一一收集整理。良二夫人手里的那个只是一册不完整的手抄本。

良骁抬眸打量这个狡黠的姑娘,额角的碎发沾了夜间的露水,湿漉漉的贴在皮肤上,散发着少女的馨香,很好闻的味道,仿佛是从骨子里溢出的。

“我想跟你谈谈,把事情说清楚。”他来到茶案前禅坐,为她斟了杯热茶。

庄良珍从善如流坐于对面:“是关于我们的婚事吗?”很婉转的声音,眉目既天真又妩媚。

他若有所思问她:“我再问你一遍,你是真心的吗?”

庄良珍右手轻搭他手背:“九成的大齐姑娘都是真心想嫁你,我是其中之一。” 他垂眸看向那只小手,微凉,刚要将它握入掌心,她又缩了回去,若无其事端起茶碗。

良骁顿了顿:“珍珍,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真不怕你威胁更不怕你不从,但还是宁愿退一步,原因难道你还不明白?”

庄良珍随口道:“我明白。”

她还是不懂。良骁忍了忍,换了个话题:“你父亲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在我看来,那很卑鄙,长辈之间的恩怨我无力阻止,不说是因为不想被你看见一些尴尬的东西……既然你想成亲,这很好,但你要知道一件事——千万别再玩弄我的感情,否则,咱俩两败俱伤。”

他每说一句就会停顿片刻,似乎在斟酌每一个字的表达。

庄良珍仔细的盯着他:“你看上去不够自信。”

良骁无可奈何:“其实我挺自卑的,你是第二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将是唯一一个。”

“我猜第一个应是你喜欢的女孩。”她手拄着下巴。

他嗯了声:“但我对她并未有非分之想。”这样解释应该够清楚了吧?

所以非分之想便用在她这样愚蠢又美丽的女孩子身上。庄良珍眼睫轻眨,抚了抚他的侧脸:“说来你可能也不信,我是真想嫁给你,好好过日子。”

嫁给他,才有接触江陵马场的机会,才能让他们没好日子过。

他没说话,眼仁黑了几分。

庄良珍笑着端起茶碗,抿一口,却失手打翻,溅了他满身。

惊呼一声,她神情窘迫,急忙掏出帕子为他擦拭,帕子上带着女孩的体温和馨香。

“没事,不用擦。”他垂眸弹了弹水渍。

“荷包脏了。”她惋惜的摘下他腰间荷包,泅了一大片茶水,变了颜色,里面躺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佩,小马驹的形状,缀着宝蓝的络子,不用说也湿透了,她柔声道:“真可惜,回去我给你重新编个吧。”

良骁看着她,点点头,却要拿回玉佩,她往后缩拾起荷包:“这个洗干净了再还你。”

他好笑的看着她:“我很开心你要为我做的事,但玉佩是我的,也不需要清洗。”

庄良珍笑意敛去:“骁哥哥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说完将玉佩放回荷包,又赌气似的起身离开。

当她撩起帘子,只差一步便要踏出那一瞬,身后传来良骁平静的声音:“拿来。”

拿什么来?

庄良珍回首看他,一脸不解。

“拿来,我的玉佩,在你左边袖袋。”

庄良珍当掉龙骨血立刻花了五百两买下一枚剔透的玉料,又以二百两聘请京都最好的玉雕师父日夜赶工,做了个赝品。说真的,这么多钱,就算是赝品也是良心制作的赝品,而她对尺寸的把握又那么有自信,实在难以想象良骁在看都没看的情况下……是怎么发现的?

甚至连她把真品藏在哪只袖袋都清楚!

良骁起身走过来,微微弯腰轻抚她手臂:“我原想你是个好孩子,便陪你玩儿,可是,这么做就有点过分了。不问便取是为偷,你要改名叫庄良偷么?”

庄良珍一动不动,任由他从袖中扣走那块玉佩。

良骁仍是盯着她,捏起她下巴:“有些东西,不能你要我就得给啊,凭什么?我要你,你愿意吗?”

……

春露在门外探头探脑,赫然发现良世孙已经立在暖阁的飞罩下,一手掀锦帘,一手撑墙,庄姑娘被他困在中间,然后两人就亲上了,帘子也瞬间放下,春露一怔,心脏扑通扑通跳。

最终,她的同情心占了上风,提了壶热水以添茶为借口立在门外,轻声问了两遍。

室内静悄悄的,没有回音。

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

“进来。”冰冷的声音。

春露胆颤心惊迈入,不小心对上良世孙深深的眼睛,腿一软,起了一身寒意。

室内一切正常,庄姑娘衣衫也很整齐,春露松了口气,目光与庄良珍相撞,姑娘看上去很镇定。

春露害怕良骁的眼神,添完热水,又看了庄良珍一眼方才退下。

良骁笑道:“看来,这又是一个慕桃。”

庄良珍被他轻轻一推,重新坐回罗汉榻。

良骁倾身双手撑在榻上仔细端详她:“我猜这枚玉佩……不仅仅是你父母的定情信物吧?”

“我不甘心!”庄良珍似是无法掩饰即将失控的情绪,颤声打断他,眸中竟有泪光:“你负了我,这枚玉佩就是我的耻辱,无时无刻不提醒我爱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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