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皮咂咂嘴,没说话。
“等我看见他,一定要好好道歉,一定要挽回几分。”
前面交警不知在执行什么任务,一排排车辆陆续停下。
梁桔忽然捂着嘴咯咯乐,“不过我也挺霸气的!”
“你是不是傻,那么多的酒幸亏最后没全喝,否则,我看你小命都没了。”沙皮腾出一只手,用力戳一下梁桔的脑袋。
脑袋被戳向一边,梁桔回头道:“其实我是不会全喝的,你当我是酒精收购站啊!”
“那你不怕我哥最后逼着你喝?”
“那我装醉啊,他总不会扒开我的嘴强灌吧?”
“哦哦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昨晚是装醉啊!真鬼!”沙皮指着梁桔。
“那倒没有,我昨晚是真的喝多了,现在脑袋还疼呢。”
车子重新启动拐进小道,梁桔忽然用手拍了下沙皮,“那个,是他让你今天来接我的么?”
“谁啊?”
“你哥啊。”
“姐姐,是我一直担心你好吧!再说,哪好意思打扰人家玲姐啊,早点把你这个小麻烦接回来得了。”
梁桔拍拍座椅,“那这车,怎么回事?”
沙特意把车钥匙留下,好让玲姐带你回家,不然大半夜,怎么回去?”
“你哥可真贴心。”梁桔悻悻然地坐好。
窗外微风吹进车内,梁桔拨弄一下被吹乱的头发。“也是,那是你未来嫂子,我怎么好随便打扰。”
沙皮乐呵地看她,“实话跟你说吧,她跟我哥啊,还真不是那种关系。”
梁桔立马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玲姐啊,她是我哥他大哥的媳妇,只是两人还没办事而已,当初要是大哥没死,她现在早就是东哥的大嫂了。”
“你哥还有大哥!”
“嗯。”沙皮点头,满脸笑容随即沉寂了下来。“可惜,毛北哥最后...他可真是个好人。”
他慢慢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梁桔看着他,心里面像被搅乱了一样。
“他大哥,是怎么死的?”她迟疑地问。
“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总之桔子,东哥的生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是我亲妹子,我肯定不赞成你跟我哥,可我哥那是真真正正的汉子,值得女人托靠一辈子。”
沙皮的话很实在,就如他的人,他不像社会上的一些人藏着掖着心眼,他就是个实实在在有什么说什么的东北男人。
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那些不可抗拒的命运,梁桔想,她铁定会跟沙皮做一辈子的朋友,一直这样没心没肺地拌嘴下去。
远处的天湛蓝一片,朵朵白云浮在半空。
梁桔看着沙皮,表情严肃,很认真地问:“那你是支持我,还是反对?”
沙皮想了想,奸诈地对她笑,“我就当个陪衬,一边看着就行。”
“没义气!”梁桔一拳毫不客气地捣在沙皮肩上。
“嘶,你轻点!”
梁桔伸着脑袋凑近他,观察他脸上的表情,“说,你当初为什么骗我说钟玲是毛东的女朋友!”
沙皮一手揉着肩,一手握住方向盘,“谁知道你这个愣头少女什么来头,万一像之前那些虎皮膏药粘着我哥不放咋办!我不得给你早早打好预防针啊?”
“哼,我要是你说的虎皮膏药,即使你哥有对象,我照样下手!哪里会像现在,纠结个没完!”
沙皮憨憨地笑,“不过我哥好像真对你有意思,不然他怎么能让玲姐去照顾你?”
“你哥才不喜欢我呢,现在他一看见我就特烦特烦。”
梁桔本来是兴高采烈地对沙皮说话,想一想,竟有些不好意思。
她用手指轻戳沙皮的胳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什么?”沙皮认真地在开车。
“就是那个...你说你哥也对我有意思啊。”
“逗你玩呢。”
梁桔一愣,“沙皮,你不够义气!”
***
毛东到北星的时候整个酒吧只有钟玲自己,酒吧里循环放的音乐是那首他很熟悉的《漂洋过海来看你》。
见他进来,钟玲只是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习惯坐的地方,“怎么过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事,过来看看。”
不远处有人似有急事在叫钟玲,毛东摆摆手,道:“你去忙吧,我坐这休息会儿。”
见他疲惫的样子钟玲也没多说,只是让毛东先睡一觉,转身又忙乎自己的活去了。
她还是习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干自己的事,话不多,又很会温柔地照顾别人。
毛东是真的一宿没怎么睡,他一坐下,困意就不断往上涌。
不知为什么,只有在这里,他才会放下心里所有的担子和愧疚,才会感觉到那份难得的轻松。
慢慢,他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睡着了。
他闭着眼,垂下的纤长睫毛减退了他的凌厉,在柔软的灯光下,整个人终于看上去显出一丝的柔和。
隔着几米的距离,钟玲站在酒柜前静静地望着,只有这个时候,她才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份这样看着他。
关掉了音乐,静静的,只有她跟他,两个人。
不知睡了有多久,耳边有细细的说话声,“把这批货搬到后面仓库就好,轻一点。”
毛东动了动睫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顶棚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关掉,只留下吧内酒柜前一侧暗暗的光。
毛东望着顶棚有几秒的失神,身边偶尔有人走过。
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才发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