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胡说!”秦韶落下了眼眉,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掩盖住自己心头的怒意,他厉声说道。

“我胡说?”秦睿冷笑着,“全燕京城都知道萧允墨看上她了,她没嫁你以前不是总追着萧允墨跑吗?现在她得偿所愿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啪”一级清亮的耳光就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打的秦睿顿时有点发懵,眼前也有点发黑,嘴角处传来了一丝的刺痛,他呵呵的冷笑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手指的指腹上沾染了红色的印记,血,他的嘴角被秦韶给打裂开来。

“好一个痴情汉子。”秦睿怪笑了起来,“你说她如果去了宫里,还能记得你多少天?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两个月?”他凑近了秦韶,尖刻的小声说到,随后他略带夸张的一瞪眼,“哦,我忘记了,你曾经是她的相公,或许会记得你多一点吧。”

秦睿嘴上说着,心底却是好像在滴血一样的痛。

他应该讨厌秦韶的!但是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又是因为秦韶的缘故,他始终对他恨不起来。他也应该厌恶叶倾城,但是在他每一个难熬的夜里,都会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如同天边最亮的星辰一样。

他只有有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底的不甘与愤慨,他能做什么?他一无功名,二无爵位,什么都做不了,至少秦韶现在还可以站在这里拿着属于叶倾城的东西缅怀曾经与她的日子,但是他呢!

他就是一个可耻又可怜的旁观者!

他什么都没有!

衣襟猛然被秦韶揪住,他的拳头高高的扬起,发簪被他包裹在掌心之中也一同随着他的手扬起,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亮眼的弧线。

秦睿瞪向了秦韶,受伤的嘴角依然微微的不屑的扬起,但是眼眸之中却蕴满了暗色,打吧,他甚至想闭上眼睛,他今日来就是来找打的,不为别的,也只为他心底不顺,他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无人可以倾听他心底的苦闷,这个家里对他好的也不过就是秦韶了。

秦韶眸光暗沉的看着秦韶嘴角的那一丝不屑,忽然他的心口一痛,他忍住后退了一步,毒发了……他忙松开了秦睿,大口的喘息着,手撑在了院子的围栏上。

“秦韶?你怎么了?”见秦韶的脸色骤然变白,秦睿也是吓了一跳,秦韶很少在人前表现出什么,秦睿一把拉住了秦韶的手臂,他赫然的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这下真的是让秦睿吓道了。

他是被自己给气成这副样子了吗?

“秦韶……”秦睿想要扶着秦韶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这是一种神奇的感受,一直以来都是别人将他当成易碎的瓷器一样伺候着,生怕他磕着碰着,但是现在他却是怕秦韶一下子就会摔倒一样。

“无事。”秦韶压住心口翻涌起来的一股血腥之气,快速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瓶子,倒出了两颗药丸服下,秦睿惊恐的看着他,“你这是在吃药?”在秦睿的印象之中,秦韶应该是家里身体最好的一个,而他现在却是随身带着药瓶子,虽然不知道那药丸是治什么的,但是凭借他当药罐子这么多年当出来的经验,他在秦韶倒出药丸的时候闻到了一丝淡淡的清凉之意,多半那药丸是清热解毒的,秦睿猜想。

“你到底怎么了?我去叫太医来!”秦睿忍不住说道。

“不用去了。”秦韶见他转身要走,苦笑了一下,拉住了他,“我自己什么毛病我知道。不用满燕京城的咋呼去。这件事情,你看到就看到了,不要说出去,免得别人担心。”

“可是……”秦睿还想要说,但是却被秦韶用眸光制止住,“你就当看在我是你堂兄的面子上帮我一回好吗?”

秦睿见秦韶用一种近乎与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心底一软,头不由自主的点了点。

“坐下。”秦韶对秦睿说道,“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秦睿闻言,见秦韶的脸色凝重,也收敛起了自己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旁边的石凳上坐下。

“其实,燕京城或许谁都能诋毁阿蘅,唯独你不可以。”秦韶看着秦睿,低叹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她,就没有现在的你。”本来他不想说的,但是一想到刚才秦睿居然在他的面前那样说叶倾城,秦韶就觉得自己应该将叶倾城所作的事情告诉秦睿。

“什么意思。”听秦韶这么说,秦睿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他感觉到自己有点稍稍的胸闷,就连呼吸都快了几拍,似乎秦韶接下来说的是他一直以来最想听的,也是最不想听的。

秦韶将自己为何会想到将秦睿从邢氏夫人的身边分开,又是怎么想到替秦睿调养身体的,一五一十全都说给了秦睿听。

“所以,虽然这一切是我去实施的,但是主意却是阿蘅想出来的,就连你可能是被三婶用药过度也是她研究出来的。”秦韶见秦睿的脸色越来越白,不免长叹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她?”他反问了一句。

秦睿听完已经呆若木鸡,整个人如同被急冻了一样僵直的坐在凳子上,他不置信的看着秦韶,“三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为何要在这上面骗你?”秦韶苦笑,“说起来,咱们靖国公府亏欠她的太多了。”他说完垂下了眼眸看着自己手里的簪子,只觉得心底如同被刀割了一样的痛。

他从皇陵回来之后至此已经快有半个月了,却是连她一面都没见到。

秦韶望着簪子出神,就连秦睿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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