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按程序先是对我进行审问,我承认宁世德是我推的,但我否认宁世德的死跟我有关系,除了这句话,我便一个字不再说,因为我这时说是宁昊然干的,他们只会把我当疯子,谁会相信亲生儿子能杀了父亲?
而且以宁昊然的缜密,他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最后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我,我是罪魁祸首。
警察很是不耐烦,以为是我不配合,先将我关了进去再说,最后我被扔进一间监狱,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的坐牢,靠着冰冷的墙,我将头埋进双膝,宁世德死了,就算我再怎么恨他,他毕竟是我父亲啊。
我咬着唇,没过多久,我还是忍不住落了泪,由最初的哽咽到哭泣,我却忍着没有嚎啕大哭,当初母亲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有,因为那种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眼泪的,我为宁世德流的泪,是愧疚,是深深自责,是用泪水也难以洗脱的罪孽。
萧凌来警局看我是在三个小时后,萧凌应该是从公司匆匆赶来的,他一身黑色西装潇洒倜傥,青松如玉,英俊笔挺,可此时他的眉梢染上风霜,焦虑,薄唇紧抿着,傲气凌然的神情夹着冷怒,眼底是一片寒冷,让我身后的狱警不由得的退了半步。
看的萧凌,原先在监狱里的慌乱一下子就安定了,我握着电话,通过探视窗看着萧凌,因为刚才哭了的关系,声音有点沙哑,我问他:“宁世德,真的……死了?”
我还抱着最好一丝希望,我希望宁昊然是骗我的,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萧凌眼底掠过一抹杀气,明明这个时候他恨不得杀了宁昊然,却用最温柔的语气,坚定的说:“江夏,有我在,很快就出来了,别害怕。”
萧凌没有直接回答,可从他的话也知道,宁世德真的,没了,忽然我的心猛然一抽,疼的我不能呼吸,我用手按着我的胸口,试图减少一点疼痛,我紧咬着下唇,将眼泪逼回去,我不是害怕被抓,我是怕罪魁祸首真是我啊,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父亲啊,他的死不是我直接造成的,也是我害的啊。
“江夏。”萧凌见我的样子,急的猛砸了一拳探视窗,探视窗发出重重闷响声,我身后的狱警警告的喊了一声,之后外面守着的看管人员听见动静冲进来,原本想要上来制止,萧凌深邃的眸子瞬间就红了,染上血丝的眸子就像深夜里的狼,盯的看管的警察本来想吼的话愣是吓的一个字没说出来,北城谁不认识萧凌,最后为了博回面子,悻悻地说道:“探视时间还有十分钟,抓紧时间。”
萧凌理都没理,只是安抚着我,待我情绪平静了一点,才问我宁昊然说的日记本到底是什么,我吸了吸鼻子,缓缓地将日记本的事跟萧凌说了,包括里面的一些内容,我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更不能坐以待毙。
闻言,萧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愤怒让人胆战心惊,拳头紧握着,骨节捏的发响,萧凌似乎是知道宁昊然在做什么研究,他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该死的,这简直是荒谬。”
我急问:“宁昊然到底是在干什么?萧凌,你是不是知道?”
萧凌拿着电话的手指关节发白,恨不得毁了电话似的,他似乎很沉痛的眯了眯眼,这样的表情,我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他发狂差点掐死我时,另一次就是在允儿出事时。
我注视着萧凌,等着他的回答,良久,萧凌才说:“复制记忆。”
我一片迷茫,完全不懂萧凌话里面的意思,萧凌解释说:“将死人的记忆,复制在活人身上,活人拥有死人的记忆,然后将活人原来的记忆删除,这样活人就完完全全成为‘死人’。”
我满眼惊愕,这怎么可能,我知道宁昊然会催眠,但要完完全全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复制记忆,那就变相于一个人可以永远不死,保持着原有的记忆在别人身上继续存活,那这跟秦始皇追求长生不老有何区别?
催眠,想到宁昊然的研究日期,我每次去复查,宁昊然都会给我催眠,那是不是,我也是他活人研究的对象之一?
后背一惊,我急问:“宁昊然复制记忆,为谁复制,欣雅?”
除了欣雅,也没有人能让宁昊然如此丧心病狂。
萧凌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将电话捏紧再捏紧,恨不得捏碎似的,他说:“复制记忆是当年我们三人一起留学时欣雅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宁昊然既然当了真,那时欣雅说想把留学时光永远保存下来,下辈子也不会忘。”
“欣雅不是已经死了几年吗?宁昊然复制记忆,他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萧凌眉心冷了冷,说:“江夏,欣雅虽然已经死了,可我怀疑欣雅的尸体一直在宁昊然手上。”
欣雅的尸体?
萧凌的话让脑子整个一乱,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想去细想,又什么都没有,我甩了甩脑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萧凌,你们这些年一直争斗的,只是欣雅的一具尸体?这么多年了,怎么会……”
我没说完最后的话,萧凌却能明白,他说:“宁昊然是学医的,保存尸体对他来说不是难度,我已经对不起欣雅,不可能再让宁昊然连欣雅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