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用食指重重的戳在他的伤口处,被扎了二十一针,密密麻麻的,不断的冒血珠子,看着有点渗人,可这算什么啊,这点血算什么啊。
我冷冷的盯着他,食指在他的伤口上重重一旋,恨不得将他手臂上这块肉给扣下来,他眉头紧蹙,痛,却忍着,他抬了抬另一只手,想要来摸我的脸,却在我冷冽的眼神下,将手无力的垂下,我的手指沾着他的血,我看了看手指上的血,悲凄的轻哼了一声,旋即将食指放在嘴唇边上,伸出舌头舔了舔,忽然一股酸涩从心底冒出,我无力的垂下了双手,跪在病床上,由最初的无声哭泣,到最后的嚎啕大哭,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滴在我的手背上。
冷,果然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
孩子的死,似乎没给陆杰铭带来多大的影响,他每天依然是公司,陆家老宅和医院三处跑,在他脸上,我没看见一丝悲伤,面无表情的他,跟他的血一样冷,我和他单独在医院的时候,病房里气氛比停尸间还冷。
孩子还在停尸间,我想看,陆杰铭不再让了。
我不想看见陆杰铭,可他每天都来,不过自从我对周玉发了火,陆杰铭就将周玉调回了公司,孩子都没了,周玉还留下来干嘛啊。
江夏跟兰杏得知我出事匆匆来医院看我,三人抱在一起痛哭,我看着江夏的大肚子,心里无比羡慕,那天我跟江夏说了很多话,孩子的生命很脆弱,别再伤害他了,你伤害他,孩子都知道的,他会疼,会哭的。
原本精神已经很严重的江夏,好似听进了我的话吧,因为江母后来告诉我,自从我的孩子没了之后,江夏也不怎么自残自己的了,这也是允儿最后能平安出生的原因。
后来周玉还是来医院找过我一次,是在陆杰铭前脚刚走,她就进来了,当时我侧躺在病床上,以为是陆杰铭又回来了,我没好气讥讽道:“赶紧回去陪杀孩子的凶手,在这耽搁什么。”
“黎小姐,是我。”
听见声音,我从床上翻身起来,见是周玉,我毫不客气的指着门口:“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任何一个跟苏家有关的人,识趣的,立刻给我走。”
这次没用滚,已经算是客气了。
周玉不但没走,反而走了上来,黑寡妇似的冷脸,带着怜悯的口吻说:“黎小姐,失去孩子,我知道你悲痛,我不跟你计较,我的失职,你责怪我,我无话可说,可陆总对你是真心的,没了孩子,陆总的心里一点不比你好受,在孩子没抢救过来时,我看见陆总他……听到你出事,他连夜从国外回来,为此公司损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你不该那样对他。”
听到这些话,我觉得好笑,我冷看着周玉:“我现在还有理智在这跟你说话,你就该谢天谢地,你算什么东西,在这教训我,周玉,你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想什么,对陆杰铭什么心思,若让我知道我孩子的事跟你有关,我一定不会客气。”
现在的我,就是狗咬吕洞宾,见谁都不是好人。
别说损失点钱,就算整个陆氏没了,都跟我半毛关系都没有,那些臭钱,能抵得了我孩子的命?
周玉看着我,沉了沉脸,神色跟陆杰铭学了个七八分,她说:“黎小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不过有句话我一定要说,黎小姐,有些人,有些事,你不能只用眼睛去看,时间长了,你自然会明白,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否则你最后可能失去的更多。”
周玉莫名其妙的话,我懒得听,朝她吼道:“别跟我来陆杰铭那套,你就是他的一条狗,给我滚,你回去告诉陆杰铭,他不会做的事,我自己会做。”
周玉大概觉得我冥顽不宁吧,在她的脸上,终于看见了一丝怒气,她是懂我话里面的意思,劝不了我,周玉最后只好离开。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之后,我执意出院了,出院日子,也是我孩子下葬的日子,天气阴沉的很,但是雨却始终下不下来。
之前,我跟陆杰铭没商量过孩子的名字,这是刚出生的孩子,一般这么大的孩子,家长是不会特意建一个墓碑,有的是拿去沉了河,有的是拿去火化,但是骨灰是不会拿走的,陆杰铭买了墓地,孩子有了归宿,只是墓碑上,没有照片,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字,立碑人,是我的名字,我倔强的没让陆杰铭写上他的名字,因为他不配。
孩子下葬后,陆杰铭就回了公司,他将周玉留下来送我回公寓,我把周玉轰走了,最后我一个人坐在墓碑前,坐了很久很久,腿麻了,天黑了,我没有哭,流泪干什么,我要让害我孩子的人流血,偿命。
摸着墓碑,我轻轻说了一声:“宝宝,妈妈这就去给你报仇。”
说着,我从地上起来,抖了抖腿,最后看了眼墓碑,我一步步走出墓地,打了个车去陆家老宅,陆家老宅不是我这种人轻易能进去的,所以我只有蹲在门口守着,等着苏颖出来,找她算账。
可能是命运安排吧,我刚到陆家老宅没一会儿,夜里十点的时候,阴沉了一天,终于是下了雨,由最初的一滴一滴,到最后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白色轿车从外面开了回来,我认识那车,是苏颖的车,在她第一次叫人将我拖到后巷时,我见过苏颖的车子,就是眼前这辆。
这别墅地区的绿化很好,旁边正好有灌木,我隐在灌木里,全身已经湿透了,头发,衣服,都紧紧贴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