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三姨娘的脸色蓦然一变。
这一变,被官府的人收入眼底,当下愈发加快了调查的速度。
官府的人介入,让那些丫鬟、家丁统统老实地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总之,结果是,果干里面确实有软骨散的成分,而果干也确实是陆老太太亲自让钟管家去调取的。
这样看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当然不是。
陆老太太在让钟管家去取果干的时候,刚好遇上三姨娘带着陆心雨去仓库取些过冬用的白炭,说是前些日子取白炭的时候,刚好被禁足,因此没拿到。但是储存白炭的仓库和储存食物的仓库并不在一起,所以三姨娘和陆心雨出现在那里,就很奇怪了。
听完官府调查的结果,陆彦表情大变,陆哲更是气得拍了桌子,指着三姨娘问:“真是你做的?!”
三姨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说话。一旁陆心雨忙解释道,“父亲,我和姨娘真的只是去拿白炭的。”
“你拿白炭我知道,你是抱着白炭离开的,但你知道你离开后你姨娘做了什么吗?!”陆哲脸都黑了。
陆心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当时三姨娘带着她去拿白炭,拿完白炭就让她走了,她问三姨娘为何不走,三姨娘说是看看还差些什么,一道拿回去。
现在想起来,确实很可疑。如果真的要再拿些什么的话,为什么不让她等着一起回去呢?
这么想着,陆心雨转头看着三姨娘,不敢相信地问:“姨娘,你真的……”顿了顿,她又摇头道,“不会的!父亲,您刚刚也看到了,姨娘和我也都中了软骨散,怎么可能去害太奶奶!”
一旁官府的人淡淡开口,“这位三姨娘都可以让侯府的燕姨娘喝解药,怎么知道她有没有事先服下解药呢?”
陆心雨急道:“可是……可是刚刚大夫给解药,姨娘也喝了啊!大夫不是说,这解药也是药三分毒,若是没有中就不要多喝的吗?”
官府的人笑了笑,说:“谁知道,这位三姨娘有没有喝呢?”
说着,他挥了挥手,马上就有差役朝三姨娘走去,三姨娘吓得往后躲,但是官府的差役岂是怜香惜玉的主儿,更何况,三姨娘也不年轻了,模样也就一般般,也算不上什么香什么玉了所以,官府的差役从她伸手搜出了一小包粉末,经过官府带来的大夫检查,确认是软骨散无疑。
见到大夫点头的那一刻,陆哲气得将手边的茶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茶杯碎裂开来,杯里的水流淌了一地。
“你这个贱婢!你为何要对奶奶下手!”陆哲发火了,骂人了。
三姨娘瑟缩着肩膀,低着头,不肯说话。陆心雨想帮忙,但是见三姨娘都默认了,也是急得没办法。
陆家婶婶见陆哲问了好几句,三姨娘都不肯开口,不由得叹了口气,说:“我们陆家可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情?还要嫁祸给别人?”
三姨娘听见这句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当下尖叫一声,道:“不曾亏待我?!老爷,夫人,你们扪心自问,真的没有亏待我吗?!这些年,你们个个是主子,我和心雨呢?哪里被人看得起了?!”
陆哲也怒了:“怪谁?!”
三姨娘惊叫道:“难道就因为我是嫁过人的吗?!”
此时一旁的陆哲的另一位侍妾也忍不住开口了,“三姨娘,别以为大家不知道你的事儿。我们府中其他姨娘,都是清清白白嫁进来的,你呢?你当初被你丈夫休了后,费尽心思爬上老爷的床。若不是念及你当时有了身孕,老爷可怜你,你以为就你这身份,能进陆府做妾?”
陈年往事被这么突然地提了出来,三姨娘一时哑口无言。
那侍妾接着道:“我们其他人都是九十月生下女儿,就你,七个月就生下了三小姐。谁知道这三小姐,到底是不是老爷的女儿啊。”
这话一出,陆哲的脸色也变了变。他一直都有些怀疑这件事,但一直都当作不知道,现在被人提出来,还当着这么多外人,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让那个侍妾不要再说了。
侍妾止住了嘴,三姨娘却不乐意了。她拉着陆心雨,哭着道:“你们怀疑我可以,怎么能怀疑心雨?!心雨真的是您的女儿啊,老爷!您看,她和您长得这么像!”
听到这话,池小鲤憋不住笑出了声。
长得像?陆哲浓眉大眼,鼻挺嘴薄,这陆心雨小眼睛淡眉毛,塌鼻子厚嘴唇,这和陆哲长得像?是你眼瞎了还是我眼瞎了?
大概陆哲自己也不能接受这种话,咳嗽了两声,说,“行了行了,我知道心雨她——”
“我确实不是老爷的女儿。”
陆哲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陆心雨打断了。他本是愣了一下,待听清她说的是什么的时候,整个都傻了。
“你说什么……”
“心雨你乱说什么?!”
陆哲和三姨娘同时开了口,一个脸色冷陈,一个慌张地拿手去捂陆心雨的手,却被陆心雨挡开了。陆心雨脸色冷漠地看了三姨娘一眼,淡淡道;“姨娘,太奶奶明知道我不是陆家子孙,却并没有把我赶出去,也没有将你赶出去,更是好吃好住地养着。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看着陆心雨把所有的秘密和盘托出,三姨娘整个人都僵了。她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陆心雨,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好一会儿,她才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