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这才想到,她还没告诉过路东骁宝宝会动的事,如果换作平常夫妻,估计妻子感觉到胎动分享喜悦的第一个人便是自己的老公,可是到了她这里,她竟有些恐慌。
她无法忘记高危这个检查结果,她怕路东骁满怀希望又失望,就算不怕他失望,她对他也没有那份兴致,不知从何时起,她的一切,她都刻意回避着他,现在她才发觉,她竟把他排除在了自己的世界之外。
隔着空气,她看着他,他亦看着她,而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睛里,在短暂的激动之后,便又蒙上了一层灰暗,似失落,似忧郁,又似无奈。
其实她知道,他应该是不高兴,因为她并没把这事告诉他,而他做为父亲,是仅次于母亲的第二个享有知道宝宝一切的人。
初夏在他的注视下,心开始发慌,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宁冉冲他招了下手,“路总,我干儿子会动了,这可是喜事,你是不是得好好感谢下咱们的大功臣。”
宁冉这话是有想调和初夏和路东骁的意思,他敛起所有的情绪,抬步向着她走过来,然后坐到了初夏身边,自然的搂过她,“老婆,想要什么?”
这还是他第一次叫他老婆,虽然之前有说过,但只是顺口带出,而此刻他叫她老婆,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初夏只觉得心像是被什么搦住了,有些发紧,有些发疼,还有些发酸,真是五味陈杂。
“嗯?”见她不说话,他搂着她肩膀的手轻轻捏了下。
初夏回神,他问她想要什么?她还真不知道想要什么?可是她想要的,他就能给吗?
“你别听宁冉瞎起哄,”初夏微微垂下眼睑。
“怎么叫瞎起哄,你这么辛苦给他怀了儿子,他感谢你一下太应该了,”宁冉说完初夏,又看向他,这次连路总都不叫了,直接叫了他的名字,“路东骁,夏夏不好意思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路东骁点了下头,“我知道。”
宁冉又补充一句,“别太寒碜哦!”
他淡淡一笑,招呼女佣开饭,因为有宁冉在,这顿饭吃的还算热闹,所谓热闹就是不至于一顿从开始到结束,除了餐具碰撞的声音,不会再有任何声响。
在宁冉之前,这就是她和路东骁吃饭的模式,谁也不说话,安静的让人都有种吃多少都会卡住多少的感觉。
可是宁冉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终是会走的,而她一走,一切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现在她和路东骁就像是两个拼居的陌生人。
她洗过澡,躺到了床上,没过一会,宝宝就开始动了,因为宝宝还太小,胎动并不是很平凡,所以他一动的时候,初夏就会特别的兴奋又紧张,就在她享受着这份奇妙的时候,路东骁进来了。
她几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看着他一步步走了过来,最后他半跪在床前,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虽然她并没有说,但他似乎看到或是感觉到了。
宝宝的胎动并没有因为她的紧张而停下,所以他的手清晰的感觉到了宝宝的每一下活动,而宝宝每动一下,路东骁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化一分,有惊奇,有惊喜,还有一种骄傲。
这次宝宝的胎动大约持续三分钟,这也是有胎动以来,时间最长的一次,可路东骁似乎还意犹未尽,在感觉不到胎动后,一双幽漆的眸子看向初夏。
这样的眼神就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般无知,初夏有些不忍,解释道,“现在他还太小,活动时间比较短,随着他越来越大,活动时间会变长,频率也会变多。”
听到她的解释,路东骁竟松了口气,初夏以为他是紧张,其实他不是的,他是怕这些日子以来,初夏对他的排斥也带给了孩子,他怕孩子也对他排斥。
“他动你会疼或不舒服吗?”虽然宝宝不再动了,可路东骁仍维持着半跪着的姿势,手还停在她的小腹上。
初夏摇头,“不会。”
怎么会疼或不舒服呢?那是一种很奇妙,很幸福的感觉,在这世上无可取代。
“那就好,”他说完,然后又看向她的小腹,“宝贝儿,不许弄疼妈妈知不知道?如果不听话,等你出来,爸爸会打屁屁的。”
在初夏眼中的路东骁一直是刚硬无情的冷汉,而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温柔的时刻,柔的就像是一汪水,能将人溺毙了。
初夏忽的鼻尖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或许宁冉是对的,她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
路东骁先是趴在那里跟宝宝说话,后来可能累了,便把脸贴在她的身侧,看着他乌黑浓密的黑发,初夏的手抬了几抬,想去抚摸,但终还是没有。
她还是迈不过去心里的那道坎!
不过,自从那天之后,路东骁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她肚子上一会,和宝宝说话,起初她还有些别扭,后来慢慢就适应了。
初宇扬又给她来信了,他说自己现在很好,还说昨晚做梦了,梦到小时候跟着爸妈去地上挖红薯,然后他烤红薯把她头发给烤焦了,最后还说他一定要再烤一次红薯给她吃。
初夏也想起了小时候姐弟俩烤红薯的情景,不禁笑了,那时吃一块烤红薯都觉得是幸福的事,而现在她吃着山珍海味,却觉得如同嚼蜡。
是人的味觉变了?还是人的心变了?
她正出神,路东骁走了进来,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道,“宇扬来信了?”
大概是每次看完宇扬的心,她都久久沉浸在宇扬信里的场景中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