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话简直比直接说出来还要让人感觉酥麻入骨,她举着筷子,沉浸在这短暂的麻痹中忘了反应。
颈后的皮肤被他咬了一下,有丝威胁的语气:“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没听懂?”
“听、听懂了。”她回神,舌头像打了结,继续把锅里的最后几根面条捞出来,放到碗里:“面好了。”
“不急。”他拨开她要去端面碗的手,把她转过来面对自己:“那你给我说说,你听懂什么了?”
沐芒芒低头不说话。
“好,我不逼你,你慢慢想。”他捏捏她的脸蛋,“这阵子气也气过了,闹也闹过了,你就不想和好?”
沐芒芒点头,她当然想,他发起火来她根本招架不住,想想就心有余悸。
在他们结束这段荒唐的婚姻前,如果能回到从前,他变成原来的宋初尘,她当然是乐意的,起码日子不会难熬。
“这才乖,记住以后不要惹我生气。”他弯下身,亲了亲她的唇。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沐芒芒先回卧室睡回笼觉,翻来覆去睡不着。
回想了一下之前惹他生气的几件事,一件是她让他去陪哥们包场,一件是她给韩易臣买了套西服,仔细回想,她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第一件事她是不该替他自作主张,第二件事用他的话说,拿了他的钱给别的男人买东西,还没事先支会过他,有点说不过去。
但他那天生的气也太大了,跟吃醋一样。
等等,她抓住这个字眼,突然感觉之前所有的迷雾全被拨开了,他……是吃醋吗?
假如这是真的,那么第一件事就不成立,他不是怪她自作主张,而是怪她不在乎他,去夜总会那种场合她居然巴不得他赶紧去。
“想通了?”他走进来,见她靠在床上拧着秀眉,塞了只枕头到她的身下,让她靠在舒服些。
“没有,我要睡了。”她拿掉枕头,躺下去,背对他。
说句心里话,她发现这个原因一点不开心,唯一的情绪就是深深的恐惧。
这就好比是你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许久,你还不自知,你总是困惑为什么会被捉弄?总是气愤为什么会被冷言冷语的伤害?
当一切揭晓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是抗拒,从心灵深处的抗拒。
这就好比是古代的帝王之爱,沉重的压在你身上,你不领情,会说你不识好歹,好像只有你接受了,迎合了,才是你应该做的。
帝王之爱能维持多久?美人迟暮,爱便消散。
几千年来,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也许她身上没有经历过之前的那段婚姻,或许她会像普通女孩一样受宠若惊,被宋初尘这样的有地位有钱有颜值的男人看上,这是何等的荣幸。
过去的那些经历像道烙铁在她心坎上留下无数道疤,没有经历过背叛的人是不会懂得这种切肤之痛,和霍以旋在一起的最初,她承认霍以旋对她是真心的,那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这些豪门公子哥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他们生来拥有一切,生来与众不同,他们习惯了去让身边的人围着自己转,他们习惯了强取豪夺,也习惯了喜新厌旧。
太多的想法聚在一起,逼的她如行走在火海。
她承认,对他有好感,有时候因为他的一句话能介意好久,可这又怎样,她无法再承受一次背叛,无法再过从前五年那种独守空房的生活,那样的日子她此生不想再有。
“芒芒。”黑暗中,他俯身过来,高大的身影笼罩而来,像一座巨大的山。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叫她,上一次叫的时候他正生着气,她不说话,闭着眼睛装睡。
“我知道你没睡,陪我说说话。”他的唇开始落在她的脸上,鼻子上,眼睛上,耳朵上,从锁骨辗转往下。
“别这样。”她睁开眼睛,推他,手指被他身体的热度给吓了一跳,飞快的缩回来:“宋初尘我有话要跟你说。”
将她整个翻过来平躺,他在她的上方撑起身子,压抑着情欲的嗓音嘶哑:“好,你说。”
“你和我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按照我们说好的,这是协议结婚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和我分开住?”
“对。”
他抓着她的手腕,似乎怕她现在就逃走,他的声音比他的动作要狠戾百倍:“沐芒芒,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好欺负吗?别忘了,是谁跑过来说要和我结婚,是谁亲口跟我说她要用一千万换下半辈子。白央央现在没事了,你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你真以为我没办法治你吗?我有的是办法把你身边最在乎的人和东西通通毁灭,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说过,钱我会还你,你何必缠着我不放?”沐芒芒又气又急,委屈极了。
“那就等你还完钱之后再来跟我谈!”
“你无耻!”
沐芒芒惶恐不安的咬住唇,气的抬头打他,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说好的事他可以说推翻就推翻,上一刻对她温柔体贴,半夜爬起来给她煮面,下一刻像来自地狱的魔鬼,残忍到把你踩在脚底下。
他俯下身,身体密密的覆上来,与她的脸仅有三四公分的距离,那黑如墨汁的眼底没有一点温度。
他开始扣住她另一只手腕,高举过头顶,她扭身挣扎反而变成了另一种变相的迎合。
“别急。”他笑的恶意,用一只腿压住她乱动的腰,开始慢条斯理的解她身上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