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走得很是平稳,长辈们无意拘束,他们几个小辈玩得很好。张无惮一日起了个大早,下了二楼来到一楼,就看到岳灵珊闷闷不乐地半趴在桌子上拨弄着竹筒里的筷子。
一见了他,岳灵珊眼睛一亮,立刻坐直了身子,故作好奇问道:“张大哥,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啊?”
张无惮笑道:“你忘了,每五日你令狐大哥都要给我寄信,今天正好是他的信该到的日子。”说罢专心向外张望。
岳灵珊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道:“张大哥,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吗?”坏人,分明是故意的嘛。
小丫头不老实啊。张无惮一下就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和道:“好,岳姑娘,怎么起这么早啊?”
岳灵珊闷闷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跟小林子天天处在一块,觉得他不是很爱搭理我一般。”说冷淡也算不上,但林平之明显更爱跟张无惮和张无忌混在一块,待她客气有礼,却并不亲热。
“他要不喜欢跟男孩子谈论武功,成天热衷于跟你凑一块聊针线,那才坏事儿了呢。”张无惮一听就笑了。林平之刚经历过灭门惨事,越近光明顶,对他来说就是跟去观礼的余沧海更近,恨不能一天就练成绝世武功好报仇雪恨,哪里有闲情逸致应付岳灵珊?
何况林平之因有这一段长长的流浪生涯,懂得把握机会又很会看人眼色,见俞岱岩对他有几分喜爱之情,便缠着俞岱岩讨教武功。俞岱岩自己也是命途坎坷,见了林平之便有三分移情,何况他小小年纪成熟沉稳,很是讨人喜欢。
张无惮先一步看出来了,那时林平之还是成天缠着他的,便暗示林平之,俞岱岩座下没有亲传弟子,正在物色小徒弟,他若能把握住机会,终生受用无穷。
林平之果然很懂,思量了几日,打消了拜入红巾教的念头,专心刷俞岱岩好感了,想三侠虽不能动武,可武学眼界甚高,能当他的弟子真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何况三侠温和宽厚,待他极好。
岳灵珊连忙道:“这个我懂,但是我待小林子也很好,不比三侠待他差在哪里……”
张无惮抬头看了她几眼,又往窗户外面扫了一眼,迟迟不见信鸽来,便决定给少女开一场恋爱讲座,咳嗽了两声道:“这么说吧,昨日他练的那套剑法,是使得不纯熟,但三伯能说,我能说,你却不好说了。”
事实上岳灵珊非常热心地为他讲解哪儿哪儿使的不好,称得上是尽心尽力在教导林平之。她没想到张无惮会这么说,大感委屈:“我、我也是为了他好,小林子不会这么小气吧?”
“林公子自小也是仆从围着长起来的,在自家练武时他父亲手下的镖头们也定是多方容让他。他如今看着性情是变了许多,可内心的傲气并不曾减。”张无惮道,“岳姑娘自然是一片好意,可你得顾虑他的感受。你要想当他朋友当他师姐,这么做没什么,你诚心待他,林公子会心存感激的,可若是……就得收敛一点了。”
岳灵珊从小崇拜父亲,对跟岳不群一般沉稳可靠的男人有天然的好感,才会受到林平之的吸引。另一方面,她虽作为华山派的娇娇女养大,却跟她母亲一般有一股豪气,更渴望崇拜而不是宠爱,原著中林平之拜入华山,一招一式都得向她请教,大大满足了她这方面的渴求,是以她教导林平之从来用心至极,并不藏私。相比起来,大师兄令狐冲连练剑时都能将新学了剑法的她打败,还把她最心爱的碧水剑弹入山崖,岳灵珊渐渐偏向林平之是顺理成章的。
如今林平之全力都在为拜入武当努力,不用什么都供着捧着岳灵珊了,这个弊端就表现得很明显。张无惮笑道:“岳姑娘也不必这般丧气,他待你还是有几分意思的,但你们性格有异,如何相处还得多费些心思琢磨。”
岳灵珊本垂头丧气的,闻言立刻抬起头来,红着脸道:“张大哥,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想来问问他为什么不爱跟我玩,没有这种意思。”说罢不去理他,没过一会儿忍不住又拧回头来,小声道,“真的吗?”
“不骗你。”张无惮笑眯眯的,林平之普遭大难,碰上个肯掏心挖肺对他好的温柔貌美姑娘,怎么可能不动心?喜欢谈不上,好感是绝对有的,就是岳灵珊管头管脚的行径叫他有些缩了。
他一瞥,见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忙道:“这样,今天赶路时你同我娘聊一聊,想必会有收获。”
殷素素是这方面的行家,看张翠山叫她哄的多乖,但在人前,她对张翠山的决定从来不提出异议,实在接受不了也是私底下商量,基本上一私下商量张翠山就心甘情愿听她的了。在非底线问题上,夫妻两个都懂得互相容让。
岳灵珊也不怯,笑道:“殷姑姑待我最好啦,启程了我就赖她马车上去。”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魔教妖女,她爹爹以往提起张翠山这门亲事都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认识张无惮后才不提此节的。
是以岳灵珊最开始还有些怕殷素素,但见殷素素待她颇为亲热,打听得知她想要个女儿很久了,见到漂亮小姑娘就温柔以待,两人处得不赖。
张无惮又说了几句,将她哄走了,将信鸽腿上绑的竹筒取了下来,拆开信来看,见令狐冲在信中回忆起他们以往走过的诸多风景名胜来了,嗤笑道:“可见是没话说了,竟然说起这个来了。”大略读了一遍,摇头道,“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