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欢嚎啕大哭,从小大到她从未这么狼狈过,黑乎乎的泥浆黏在脸上,血到处可见,她一头栽进他的怀里,一句一字都像刀子狠狠的划过的他的心。
她说:“航远,八年前我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属于你的言承欢了,我配不上你,你明白吗?”
他如同迎头一击:“言承欢,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很快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些不堪肮脏令人作呕的画面,想到这些承欢脑子里就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一个字疼,疼的她恨不得亲手把自己的脑袋劈开来,把那些糜烂黑暗的记忆都驱逐出境才好。
“好疼,我头好疼,求求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承欢不停的重复这些话,抵在麦航远胸口的脑袋越来越沉,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感觉到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是麦航远对不对?这样就好,航远,就这样抱着我就好,她想伸手回抱他,可眼皮却重的怎么样也抬不起来了,她好累,好疼,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打断了一样的疼。
外面的露水越来越重,麦航远整个人都被打湿了,他抱着言承欢一路小跑,她紧紧的贴着他,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热度,低头用脸颊试了试她的额头,她发烧了,而且温度不低。
送她上车的时候,他要撤身去开车,她却死死的揪着他的衣领说胡话:“疼……航远……我疼。”
麦航远安抚的拍着她的手:“承欢你发烧了,你乖,松手,我送你去医院。”
他空灵的声音在她耳边缠绕,她拼了命的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他,可眼皮子仿佛缝合在了一起,不管她怎样努力都只是徒劳。
眼下离南郊最近医院就只有慈铭,麦航远想都没多想转了方向就直接往慈铭的方向去了。
林俊佑从英国回来之后,医院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下午从一院回来之后就一直再忙,审好了最后一份采购案之后他整个人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神经紧绷的久了突然这么一松开,疲意瞬间侵袭而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他干脆和了衣服准备去休息室凑活几个小时。
大概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见手机突兀的叫嚣起来,他摸过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夜间急诊。
接通了,声音还有些迷蒙的沙哑:“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小护士跟被火燎了头发似得,声音尖锐的像冲击钻一样来势汹汹:“林副院,您快到急诊来一趟吧。”
林俊佑立翻身坐在床边逼迫自己快速的清醒过来:“什么急诊?”
“是言主任,高烧39°,我们已经注射过退烧针了,可热度依然没退。”
林俊佑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特地反问了一句:“你说谁?”
小护士以为他生气了,这院里谁不知道啊,林俊佑和言承欢是众所周知的一对,那爱护的就恨不得是明珠一样的捧在手心里了,这会听见病了那还不是心急如焚,怕引火烧身,于是声音立马降了几分贝:“心外的言承欢言主任。”
这下林俊佑是听的真真切切的,话都没回应一声,直接挂了电话就出门往急诊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