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面上不再如同往日一般带着精致的妆容,却比妆点任何的妆容都耀眼。刘彻想到他最初看到少女的时候,便是被这样的容颜震撼。只是,随着成长,权利利益占据了他更多的视线,让他忘却了那最初的动容。
岁月当真是喜爱陈阿娇,明明比他还大上几岁的年纪,这容颜却仿佛留在了二八年华。区别只是,比之当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寻罂淡淡的看了刘彻一眼,这句话已经算得上是调戏。想到历史上对刘彻的记录,她淡定的接受了这个设定。刘彻一直极为‘好色’,陈阿娇、卫子夫、李夫人、赵钩戈,都是有名的美女。
寻罂收回自己的视线,仿佛没有听到刘彻的话语一般,更别说什么娇羞的神色。“臣妾知晓皇上最喜卫夫人,只是如今卫夫人身怀有孕,自当以皇嗣为主。皇上可以多去其他妹妹那里坐坐。”
在刘彻的心目之中,一个能够与他并肩而立的皇后,自当是要处处为他着想。能够很好的处理后宫事务,能够将皇嗣放在首位。不嫉不妒,端庄大度。
陈阿娇能说出这句话来,该死的符合他心目之中的皇后形象。心中涌现出的并不是喜悦,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不断地发酵,酸酸涩涩,让人难耐。这是他心目中的皇后,却不该是陈阿娇。“可是谁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刘彻始终不认为陈阿娇能够心甘情愿的说出这样的话语,曾经的记忆在他心目之中太过深刻。亦或是,他只是主观的不愿意承认。
“在这后宫之中,有哪个敢在臣妾面前嚼耳根子?!”寻罂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傲气。她的视线之中也出现了几分明显的冷漠与狠辣。
这样的神色,刘彻相当熟悉。陈阿娇从来不是一个菟丝花,她像是一只刺猬,只要有人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定然会让别人遍体鳞伤。
“既然不是小人调拨,那皇后你……”刘彻的视线不由得胶着在陈阿娇的身上。
“皇上曾说过臣妾向来‘大度’,臣妾以往是愧对了那句夸赞。如今那句话,臣妾受的心安理得。”寻罂从座位上起身。“近日皇上公务繁忙,常宿在宣室殿。以臣妾之见,皇上需劳逸结合,临幸后宫的妃嫔。也好多为皇室添些新鲜血液……”
刘彻宁可陈阿娇没有添上最后一句,那他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将这些话语当作是陈阿娇变相的邀宠。‘为皇室添一些新鲜的血液’一句话便将她自己排除在外,也让刘彻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陈阿娇。
陈阿娇说他没有相信过她,当真是再正确不过。就算是到现在,他甚至还在想,陈阿娇的所作所为,是否有其他的意思。实际上,她所表达的东西,一直再明显不过,是他想的太复杂。
她的承诺,才当真是一诺千金。
陈阿娇说,她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如今她也在履行自己的这句承诺,这般淡然的与他商量着宠幸那些妃嫔。
哪怕陈阿娇与馆陶长公主府,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他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陈阿娇,最符合自己对皇后的期待。
“皇后当真‘大度’,在这后宫之中,恐怕也不会再有人比你做的更好。”刘彻心下有几分不甘。他不知自己是不甘计划被完全打乱,还是不甘心其他……
“臣妾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大度’,现在却觉得没什么困难。”寻罂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她对上刘彻的视线,有一瞬间恍惚,很快便清醒了过来。“臣妾以为,有些事情这一辈子都做不到,现在却完成的轻而易举。”
“阿娇姐……”刘彻下意识的不想听陈阿娇接下来的话。
“陛下,如今站在你面前的人,就只是皇后。可以是后宫之主,可以是臣是妾,却当不起你一句阿娇姐。”寻罂向前走了两步,与刘彻仅隔着一张桌子。她站在桌前,他坐在桌后。
寻罂可以平视刘彻,甚至是俯视。“臣妾终于明白,一个合格的皇后,绝不允许自己爱上一个真正的帝王。”
刘彻想要反驳,却找不到适当的话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之中抽空,让他只能够看着陈阿娇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