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鹤子谦让车夫停下,清川在路上找了个妇人,来帮蒋婉洁换了一身衣服。
白皎皎看了个清楚,刚才她的那一身料子看起来很好,可是现在这一身,虽然不差,可是相比起来就是粗衣麻布。
“公子,若是表小姐醒来,跟老爷说明了实情怎么办。”清川有些担忧。
清川说这话的时候,白皎皎看到蒋婉洁的眼睫动了动。
鹤子谦的手指轻敲着鱼缸,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回,“她若是聪明,就应该知道嫁给江舟才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江存义将过七十,过不了几年就会告老还乡,可是因着江舟的大哥和父亲,皇上对江家始终怀有愧疚,过不了多久,江舟在朝堂上也会有个位置,也许开始不会多重要,但在江存义告老还乡之前,江舟一定会成为江家的顶梁柱。”
江舟的父亲江守信,十年前曾是正二品斩山将军,大儿子江立就是其副将,功并不是立在战场上,而是立在国土。手握二十万兵权只为除得内乱,三年前江守信奉命去平黑山毒瘤,十八里的流寇窝。
这黑山的流寇窝是南离最大的匪地,里面汇聚了南离历年来潜逃出牢的死囚或始终未能抓捕的江洋大盗,然后加上小流氓地痞慕名而来,开始的时候朝廷并未放在眼里,哪儿知后来他们却是越来越多,等到想要收拾的时候,他们的人已经占据了十八里地界,并且山脉都是易守难攻。
江守信和江立多年来四处除寇,各个地界的流氓匪徒都遭父子俩除了个干净,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南离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江守信父子俩的原因能占五成,那些匪徒纷纷逃至黑山,江守信自觉经验足矣,求得皇令准备除掉毒瘤。
苦战三月终于传来捷报,那时候尉迟容平听从鹤子谦的建议,准备从穆京手中分出二十万兵权交给江守信。
万事俱备只欠大军捷归,可是万万没想到。
大军回来了,江立没能回来,江守信回来时也是坐在轮椅上,一双腿就此被废,再不能站起来,更罔论手握兵权。
听闻是黑山有余孽,趁机偷袭,夜入大军迷了二人,原本可以杀了江守信,却偏偏只废他腿,杀了江立,嚣张留下字迹,说定要让江家上下不得安宁。
江家历代是忠良文官,到江守信才出一个武将,却出了这样的事,尉迟容平自然是愧疚不已,但也无可奈何,除了赏赐没用的黄金白银外,什么也做不了,江立回不来,江守信的腿也好不了。
鹤子谦几乎可以肯定,江守信的事一定有鹤建中出手,否则江家怎会单单因为朝堂分歧就和鹤建中老死不相往来,而不是和穆京,所以江家,一定有什么证据。
鹤子谦早已准备好与鹤建中对峙,可是却没想到,蒋氏早就等在了相府门外,看到他们回来,一脸担忧的上前问道,“婉洁没事吧。”
是鹤建中的人还是平西侯府的人,鹤子谦不知道,终归是有眼线。
但是蒋氏的毫不遮掩和闭口不提,甚至毫无责怪,倒是到鹤子谦有些惊愕,摸不清这二人到底打什么主意。
鹤子谦倒是一直等着鹤建中,但始终没等到鹤建中来找他麻烦,心里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晚上逗弄白皎皎的心思也没有了,白皎皎看着他早早洗漱后熄了灯,但是辗转反侧的声音示意他一直没有睡着。
夜深人静时,那个轻悄的脚步声又一次出现了,停在鹤子谦的门前,依旧是手指浅敲在门上,节奏清晰,一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