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华忍下一口气,转而问钟杰:“今天董事会不是有议程吗?”
就是上一次老爷子提出要任命韩烈为集团副总,票选的日子定在了今天。
“是啊,是有议程。我这不在等三弟一起。老爷子找他进书房说话。”钟杰话音刚落,恰好韩烈推着钟远山的轮椅走出来,父子俩的神情皆愉悦,似乎相谈甚欢,。
钟杰目光闪烁地瞅着,压低嗓音告诉朱锦华:“大嫂,如果我没听错,老爷子好像要把他自己手里的股份拨出来一部分给三弟。”
老爷子手里的股份,等于是钟家财产的一部分啊。朱锦华的眉头骤然一跳。钟杰也忧悒地肃脸,“我正打算待会儿到公司后找文昊说说这件事。这老爷子到底是——”
“佟羌羌!”
钟文昊冰冷的叫唤声忽地传来,像是用尽丹田之气喊出来似的,响彻整座宅子,把所有人都惊了一惊。
佟羌羌正被钟如宁抱着大腿撒娇让她提前把生日礼物交出去,闻声下意识地抬头,前一秒余光才瞥见钟文昊的身影从外头奔进来,下一秒,陡然一个耳光掴到她脸上。
毫无防备的,不偏不倚的,清脆响亮的。力道之大,震得佟羌羌感觉所有的毛孔瞬间浸透麻辣,耳膜也如同被大钟撞击,嗡嗡嗡地轰鸣。
因为惯性,她的脑袋甩至一边,身体随之要往同一边倾去,所幸钟文昊却及时揪住她衣服的领口,使得她免于摔倒。但他并非是要扶她,而是要把她整个人提起来似的,领口勒得她的脖子生疼。
“贱人!”钟文昊额头青筋崩现,凶声恶煞地咒骂,似乎都不够他解恨,手掌紧随之后掐上来她的脖子。
一连串的动作发生得太快,佟羌羌根本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踮着脚尖,涨红着脸,本能地去抓钟文昊的手。
“哇!”原本抱着佟羌羌大腿的钟如宁早在佟羌羌被掴耳光的时候被顺势推倒在地,此刻亲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恐怖事件,吓得大哭。
哭声像警铃一般,顿时震醒了在场愣怔住的其他人。
“哎哟宁宁!”
“文昊?!”
“文昊!”
“你干什么?!”
“……”
几个人一锅炸开来,叫喊声同时传出,有胡小庭的,有朱锦华的,有钟杰的,有钟远山的。很奇怪,那一刻佟羌羌分明感觉自己濒临死亡,却还分得开心思注意到没有一个人唤她的名字。
胡小庭飞奔过来从地上抱起钟如宁躲得远远的,朱锦华和钟杰则上前来要把钟文昊和佟羌羌分开。
“贱人!贱人!”钟文昊嘴里仍在不停咒骂,宛若发疯魔怔了般不愿意松手,好不容易被钟杰拉住,他于最后关头不忘推佟羌羌一把,推得佟羌羌连连后退好几步,背后才靠上一个人的胸膛,连忙撑在对方的手臂上稳住身形,然后捂住脖子拼命地呼吸、咳嗽。
看到佟羌羌偎依在韩烈的怀里,钟文昊更加受刺激,猛然挣脱钟杰,径直朝韩烈冲过来:“奸夫淫妇!我宰了你们!”
韩烈的眸子略一眯起,一个健步上前,率先抬起脚,快速踢向钟文昊的膝盖,钟文昊陡然往前扑倒,险险站住。钟远山推着轮椅过来,掌心把轮椅的扶手拍得啪啪响:“给我抓住这个疯子!”
钟杰这才敢下重手束缚钟文昊,朱锦华的太阳穴突突地疼:“你到底在干什么?给我清醒点!”
“妈!你叫我怎么清醒!”钟文昊绷紧腮帮子嘶吼:“不是!她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
朱锦华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钟文昊的眼里猩红一片,指向佟羌羌:“这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一语出,众人皆震惊,空气登时陷入凝滞,只余钟如宁的哭声。佟羌羌更是错愕地抬眸,对视上钟文昊似带了钩子般的怨恨目光,磕磕巴巴地问:“你、你在说什么?”
“到现在还在装无辜?佟羌羌,我过去真是小瞧你了!”钟文昊恶狠狠地咬牙,“你和韩烈就是一对狗男女!用你肚子里的野种来骗我!”
狗男女……野种……
佟羌羌不明所以地呆愣,手指无意识地握紧韩烈的手臂。
韩烈垂眸,瞥见佟羌羌左边的脸颊红红地肿起一大块,白皙的脖子上更是指印赫然,间或被指甲抓破的血痕,他眼中有幽暗的光芒几不可见地一闪。
这边朱锦华同样像被雷劈中,踉跄着往后退,一屁股坐上沙发,抬臂抚住额头,难以消化这个消息。竟然,真的,不是……?怎么、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钟远山厉着脸色连吼三句,再次把轮椅的扶手拍得啪啪响,沉声问向钟文昊,“你给我解释清楚!”
“爷爷!”钟文昊甩开钟杰的桎梏,跪着在地上走了两步,来到钟远山的面前:“您还没有听清楚吗?我们都被骗了!羌羌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您的曾孙!”
钟远山还算镇定,扫了佟羌羌一眼,压着气问:“你该知道你说的话有多严重,羌羌是你的老婆,他的孩子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钟文昊攥紧拳头,起身走去门口,把刚刚丢下的文件捡起,重新走回钟远山面前,双手递上:“这是医院所做的亲子鉴定的结果。爷爷您自己看。”
“亲子鉴定?”佟羌羌表情微变,“你什么时候给我偷偷做的亲子鉴定?”很快她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