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走进病房,扫了一圈。
曾好知道他在找佟羌羌,主动道:“她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好像是宠物医院打来的。”
韩烈轻轻皱了皱眉,掏出手机拨号码,响了半天没人接。
曾好酸里酸气地说:“就是因为她突然出去了,我一个人呆着有点怕,所以才找你来的。”
韩烈收起手机,走到病床前,坐在床上的曾好霍然圈住他的腰:“韩烈,我不想再住院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怕住在医院里。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闻的都是来苏水的味道,每天吃的都是苦不拉几的药。”
“尤其每天晚上,我听见走廊里传来的轮子的滚动声,都忍不住再想又有几个人死掉了。我受够了,我受够了这种好像每一天都在等死的感觉!我不想住院!我想回家!我想穿漂亮的衣服!化漂亮的妆!和自己喜欢的人约会!”
曾好从韩烈的怀中仰起脸,眼睛里蓄满泪水:“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会陪我去爬雪山,穿沙漠,看大海。你还记得吗?”
韩烈抬起手掌,摁在曾好的后背:“我当然记得。我答应过你,等你病好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曾好的眸光轻微地闪了闪,听出韩烈在强调“病好之后”。
是啊,他答应过她很多事情,全部都是在她每一次痛苦到极点抗拒治疗的时候,他守在她的床边,一句一句地安抚她,她提出的所有要求,他几乎没有拒绝过。
她很清楚,他是为了能让她有活下来的信念。可她也相信了那些他为她构建的美梦。即便大多数美梦的前提都是在她病好之后,她仍旧坚定不移。只因为她心底存有的那个最大的梦想——
她想和他结婚。她想健健康康地和他白头偕老。
她想成为他的妻子。
曾好收紧手臂,抱得韩烈更紧:“让我出院吧,我的烧已经退了。我没事了。我会好好听话的,不会再做傻事了。我保证,真的!”
韩烈的掌心温柔地拍了拍曾好的后背:“好。我明天就给你办出院手续。”
曾好面上一喜,却听韩烈紧接着道:“我已经联系了connie,她大概明天晚上的飞机会到。到时也不用逗留了,直接从机场把你接回美国。”
“不要!”曾好几乎是第一时间推开韩烈的怀抱,坐直身子,“我要出院!但我不要回美国!我要留在荣城!我要留在你身边!”
提出来了!他终于还是没有放弃要她回美国的念头!
“曾好,你先不要激动。”韩烈皱了皱眉,“你该清楚,你的身体和别人不一样。现在虽然暂时退了烧,但你必须马上回美国进一步接受检查。美国的医院有你最完整的病情资料。这次发烧很有可能是——”
“借口!统统都是借口!”曾好失声吼叫,“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影响到你和那个女人苟且了,所以才一直要赶我走!”
韩烈的面庞罩上了一层愠怒:“注意你的措辞!”
“我哪里说错了吗?!”曾好目光尖锐地望向韩烈,“你口口声声要我不要妨碍你,可你和那个女人上床的时候,心里想过姐姐吗?!心里想过你回荣城是干什么的吗?!”
“我都听孙叔说了!如今钟氏基本在你的掌控之中,钟家一家人各怀鬼胎根本团结不到一块,历经变故后更是毫无反抗的能力,只等你慢慢宰割!而那个女人呢?早在你下药弄掉她的孩子的时候,她这颗棋子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不是吗?”
“你当初接近她,只是因为她去人工受孕了,只是为了利用她在钟家搅浑水。现在钟家的两个小曾孙都没了,钟文昊至今不知道他是真的无法生育,他绝后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还留那个女人在你身边干什么?”
耳中忽然捕捉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呜咽。曾好眸光轻闪,急忙跪坐在床上,挺直腰板,抓住韩烈的手臂,敞亮着声音继续问:“同情她?还是你还没玩腻她?”
韩烈的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我再说一次,这些事都不需要你管。”
说着,他掰开曾好的手指,转身就要走。
“韩烈!”曾好喊住他,“你是缺女人吗?你……你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吗?如果是这样,你更没有必要留着她!你的身边明明有我不是吗?有我!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给你!全部都给你!”
她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韩烈就被曾好从身后抱住,有柔软的触感紧密地贴在他的背上。
韩烈的眉宇间簇起冰冷:“把衣服穿上!”
“不要!”曾好光洁的手臂转而攀上他的脖子,唇瓣在他的后颈亲吻,“你不是需要女人吗?她有的我也有!她能给你的我更能给你!而且能够更加完整地给你!”
韩烈霍然转过身来,伸手揪起被子,裹到她的身上。
曾好不顾肩膀上的伤口,不顾手背上的针管,反抗着挣脱开,硬是使自己赤裸裸地呈现在韩烈面前。
“韩烈,韩烈,韩烈,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我有多爱你。韩烈……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好不好?”曾好握住韩烈的手,置于她的胸口,仿佛要让他亲自感受她的心有多赤诚。
她靠近他,温柔地吻上他的唇。
韩烈却是快一步别开脸,反手桎梏住曾好的两只手腕。曾好扭动着身体挣扎,韩烈的手劲更大,面无表情地重新抓起被子,严严实实地包住她,口吻比先前要不容置否得多:“我纵容你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