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柔一家人走了之后,吴猛掀开帘子看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沈浪,他的脸上面无表情,可吴猛却觉得他有些伤心。
“野狼,你到底怎么了?就算,就算小柔的父母说话过分了些,可你也不该那么回啊。这不是,让关系更僵吗?”
挠挠头,吴猛一屁股坐在沈浪旁边。
自己这个老战友脾气倔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也没见过他那么没礼貌的跟长辈说话过,是有些反常了。
“小伙子,想跟人家宝贝女儿在一起,你这态度就不对。小柔那姑娘多好,你这样让大家都下不来台,她还能理你?”
吴伯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规劝,同在一个病房住这么久了,他一直觉得沈浪和怀柔两个孩子挺合适。
虽然他时不时的会忘事,但是偶尔还是会清醒的,今天虽然他话不多却全部看在眼里,他也知道两人并不是男女朋友,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孩子互看对方的眼神是有意思的。
“要我说呀,赶紧给女朋友打个电话解释解释吧。不然,小姑娘生起气来,真有可能不理你了。要说到这儿,想当年我跟我老婆,那也是经历过一番波折,那个曲折啊!我讲给你们听听……”
吴伯自顾自说着,一会儿又扯到了自己的情感史,也不管有没有人捧场。
一掌盖在脸上,吴猛听吴伯讲这些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拉上帘子试图隔绝吴伯的声音,虽然知道是徒劳,可是他还是想跟沈浪再说说。
“野狼,说真的,我看得出来你对小柔感情不一般。既然有感觉,何必跟她父母把关系闹僵呢?吴伯说的也对,你给小柔打个电话说一下,别把你们两个的关系也弄僵了。”
吴猛苦口婆心的劝着,看着毫无反应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
事在人为,可是成事在天,吴猛觉得自己这个做哥们的也算是操碎了心,用力拍了拍沈浪的肩膀。
“话我都说了,剩下的要看你怎么办了。得了,我先回警局,有事打我电话,随叫随到!”
目送吴猛离开,沈浪掏出手机思索着,屏幕上通讯录一栏,手指一滑心里默算着按下,不偏不倚的点中怀柔的名字。
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虽然没有把怀柔的电话置顶保存,可是通讯录里那么多人,他却把怀柔的号码位置记得那么清楚。
手指犹豫着在拨通键上停留良久,可最后还是关了屏幕。
与此同时,怀柔的目光也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手机置顶是沈浪的号码,是当天赢到手机后沈浪自己设置的。
轻轻的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转头看着窗外,不知道沈浪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动怒了。
沉默一直持续到晚上,与最初想起记忆碎片时的喜悦相比,从医院离开后怀柔就心神不宁的。
确实,能够想起来有关的记忆,她的心里很开心,但是如果这一切要用和沈浪分开做代价,她也不知道要不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现在,她找到了家,也许会陆续找回自己的记忆,可是和沈浪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她来说都是泥足珍贵的,毕竟在她一无所有的那段时间里,是沈浪在陪伴她度过。
她和沈浪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她已经把沈浪当做了朋友,也许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人。
父母的担忧是有情可原的,他们害怕自己再次遭遇危险,可是沈浪并没有任何的错,事情的发生也不是沈浪能够预料到的。
那伙逃犯,是她最先遇到的,如果不是她要寻找记忆,沈浪可能还在北京做导游,也更不会因为跟她一起中枪住院,还经历了生死逃亡的惊险。
到家不久,怀柔的电话想起,沈浪的名字闪烁在屏幕之上,回房关上门有些紧张的按下接听键。
“到家了吧。”
沈浪的声音依旧充满磁性。
“嗯,到家了。”
而她的回答,却有些不自然。
“关于今天我说的话……”
也许她生气了,沈浪心里如是想着,斟酌的开口。
“没事,我父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关于那张支票,是本来就答应要兑现的,之前大概是我太自信了,家里的现金可能一时无法拿出来那么多。”
想到王柔他们恶劣的态度,怀柔有些歉意,可是沈浪说的那番话也确实是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嗯,我知道了。”沈浪的声音有些低沉,回答的语气不咸不淡。
“嗯。”本来就不太会聊天,怀柔听出了沈浪语气里的敷衍,嗯了一声后不知道再说什么。
“对了,之前撞了树的房车找到了,吴猛也已经替我开出来了,顺便还帮忙修了下车前灯。”
“是吗?那挺好的啊。”
怀柔想到之前刚到江西迷路的场景,也是那一晚遇到了逃犯,是冬季的第一场大雪,她和沈浪在雪地里奔逃,命悬一线。
“嗯,是。”
那晚怀柔对他不离不弃,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很久,沈浪想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还好,我们挺过来了。”
只有面临过生命威胁,才知道生命的可贵,那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后背发冷。
“如果不是你,也许我挺不过来。”
沈浪的声音有些感性,低沉沙哑的男低音充满了磁性,带着丝丝情义通过听筒传入耳膜,像是他就在耳畔轻语。
听得怀柔心尖微颤,呼吸有一瞬间的停